白墨再一次女扮男裝來到凝香閣。老鴇知道她是綠蕪姑娘的座上嘉賓,知道她出手闊綽,所以十分熱情地親自領著白墨來到綠蕪房前。
白墨很懂規矩地給了老鴇一些碎銀,雖然沒有上次的多,但是老鴇還是很開心。老鴇多精明,她尋思著錢進了綠蕪的口袋不要照樣入得了自己的腰包。
“公子來了,綠蕪未能遠迎,還請公子見諒。”
“綠蕪姑娘多禮了。”
兩個人文縐縐的假裝寒暄幾句。
老鴇迅速地拉著小花走開了,她可不想讓小花學的和綠蕪一樣,說起話來就差之乎者也。她培養出來的姑娘一張嘴就應該說“大爺,小女子我伺候的舒服不?”
綠蕪偷偷地從門縫中看到老鴇離開,再看著悠閑喝茶的白墨,抿著嘴笑了。
白墨覺得綠蕪這一招挺有意思的,也揚了揚嘴角。
“這是圖樣,簡單繪製的。”
白墨不曾係統地學過繪畫,所以畫得不是很好,但是至少形似中還透著幾分神似。
“這次怎麼沒曼陀羅花。”
“你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天裁’和我白墨有關係吧?”
“現在你的威名在外,如果能沾上點關係倒是好事。”
綠蕪衝白墨眨了眨眼睛,俏皮地說,此刻的她一點風塵的味道都沒有。這樣的性格可能是她最本質的一麵吧,白墨心想。
“樹大招風,你懂得。”
白墨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綠蕪小家碧玉地為她斟滿。兩個人含情脈脈地看著對方,多麼愜意美好的畫麵。隻可惜了白墨是女兒身。
“這幾款情趣內衣是一係列。材質方麵你自己選擇,我相信你的專業。”
“白墨,你是第一個說相信我的人。”綠蕪突然很認真地說,她的眼睛竟然瑩潤起來。
白墨沒想到這樣一句簡單的話竟讓久居凝香閣,也算閱人無數的綠蕪眼眶濕潤了。輕輕地咳嗽一聲,掩飾自己內心的小慌亂。
如果對手是強大而彪悍的敵人,就像囚狼那樣的,白墨都不會眨一下眼睛。如果對手是惡貫滿盈的匪首,就像黑老虎那樣的,白墨也不會眨一下眼睛。可偏偏是綠蕪展現出的真實的一麵,令久經沙場的白墨有點無措。
作為殺手,白墨的身份千變萬化,可以是執行任務的霹靂嬌娃,也可以使千嬌百媚的性感尤物,可是無論如何變化都是逢場作戲,戲裏的情誼是虛假的,戲外的輕易也大抵如此。因為殺手白墨沒有朋友。
“綠蕪,往好聽了說,我們現在是合租夥伴,往不好聽了說,我們是一條船上的兩隻螞蚱,生死相係。”
“我知道。”綠蕪輕聲地回應。
“所以,彼此的身份是需要絕對保密的。”
“嗯。”
“我需要錢,不瞞你說,厭倦打打殺殺的江湖生活的我準備歸隱田園,所以白墨這個人會從永濟縣消失。”
沒有了平時的冷漠,白墨對綠蕪說話就像大人對小孩子說話一樣,顯得很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