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母子決裂
舒太妃知道蕭紀會來，也知道他們母子會因為薛蕙大吵一架。
可讓她沒料到的是，蕭紀比平時要更冷靜。
甚至冷靜的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他靜靜坐在那裏喝茶，外麵又下起雪來，雪粒子簌簌落在房頂的琉璃瓦片上，發出陣陣輕響。
屋內火盆裏的炭火時不時發出‘劈啪’聲。
最終還是舒太妃沒忍住開了口：“你過來做什麼？”
她的臉色不大好看：“是為了薛蕙來找我興師問罪的？”
蕭紀垂眸喝著茶，直到一盞茶都飲盡，他才抬眸看向舒太妃，眼神平靜：“過了年後，母親便回蜀中吧。”
舒太妃一愣，隨後反應過來，怒不可遏：“你在趕我走？”
“當初不是母親自己要走嗎？”蕭紀淡淡道，“南麵雖還有戰事，卻波及不到蜀中，您回了京城後舊疾屢發，還是回蜀中好生調養身子。”
“好啊，你是嫌我管的太多，要攆我走。”舒太妃咬牙，死死瞪著蕭紀，“薛蕙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對她這般死心塌地？”
蕭紀眼中的溫度一寸寸冷下去：“母親捫心自問，當真是因為她嗎？”
舒太妃胸口一起一伏，臉色鐵青：“你別忘了，當初若不是我……”
“是。”蕭紀直接打斷她的話，“當初若不是母親，我無法平平安安從宮中脫身，這些年來因為對母親的愧疚，您要做的事，我無有不依的。”
“唯獨這件事上，我沒有聽您的。”他的目光近乎冷漠，甚至帶了些叫人陌生的譏誚。
就因為他沒有聽，所以薛蕙嫁進來這麼久，始終受她白眼欺辱，卻始終還維持著體麵，不肯與她撕破臉皮。
薛蕙的一步步退讓，讓舒太妃越發的放肆。
“木已成舟，事成定局，無論母親多麼不喜，她都是百年之後唯一能與我合葬之人。”他眼神冷得像冰，“您與她不合，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你……你這個逆子！”舒太妃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指著他怒目圓睜，不可思議道，“你竟為了她要趕我走？”
“母親願意這麼想，便這麼想吧。”蕭紀略微沉默，站起身，隨手撫平衣擺，行了一禮，“年關將至，朝中事務繁忙，兒子先行告退。”
不等舒太妃說話，他便已經抬腳離去。
他決口不提薛蕙被罰跪一事。
舒太妃本已想好說辭，什麼薛蕙不敬婆母，她罰個規矩而已。
可惜這些話都沒機會說出口。
她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兒，直到腿腳都有些發麻，才怔愣地轉頭問身邊的費媽媽：“難道真是我錯了？”
她像是一夕之間蒼老數歲，眼尾輕輕顫抖著，扯出絲絲細紋，微紅的眼眶裏盡是不可置信。
費媽媽看的心疼不已，隻能道：“老話常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您身子骨本就不好，何必操心這些呢？”
舒太妃嘴唇囁嚅了兩下，蒼白著臉：“我若是不操心著……誰來替他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