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放她回蜀中
穆琬從前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怕見到舒太妃。
她甚至不敢抬頭，進了屋後，便低著腦袋默默跪了下來。
舒太妃坐在上首，隻隱約聽見杯蓋劃過茶盞杯沿的聲音。
“考慮的如何了？”她淡聲問道。
穆琬雙手交纏在一起，眉眼間是一抹掩不住的沉重與抗拒。
“娘娘……”她嗓音略微沙啞，帶著最後的掙紮，“您放我回蜀中吧。”
她不願給人做妾，哪怕那個男人是蕭紀。
“琬琬，我對你不好嗎？”舒太妃盯著她，眼神冷冽，“薛蕙沒出現以前，我甚至想過，隻要紀兒願意，我能讓你嫁給他做正室。”
這不是哄騙穆琬，是真的。
否則當初穆琬也不會喜歡蕭紀。
隻是她向來清醒，在知道蕭紀對自己除了感謝再無其他感情後，她便收起了自己的喜歡。
如今蕭紀都已娶妻，舒太妃卻提出讓她去給蕭紀做妾的法子，她如何能接受？
穆琬閉上眼，俯下身，給舒太妃磕了一個頭。
她額頭抵在冰冷的地板上，久久未直起身：“娘娘，您對我的好，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既然不會忘，如今便是你報答我的時候。”舒太妃將茶盞放到桌上，手指輕輕點著桌麵，一下又一下。
“娘娘……”穆琬的心底近乎絕望。
“想來是你近日與薛蕙走的太近，也受了她的蠱惑。”舒太妃嗓音平淡，帶著居高臨下的傲氣，“你在這裏好生想想清楚，是要站在我這邊，還是她那邊。”
說完，她便站起身，回了內室。
整個王府的人誰不知道穆琬與舒太妃幾乎形影不離。
在舒太妃的心裏，除了蕭紀，便是穆琬分量最終。
可她如今都被罰跪在這裏，底下的人眾說紛紜。
有說是穆琬被薛蕙連累，惹了舒太妃的不快。
也有的說是穆琬見風使舵，不顧舒太妃的顏麵與薛蕙交好。
這些閑言碎語自然也傳到了四宜堂裏。
彼時薛蕙與蕭紀才剛用過晚膳，兩人一起窩在軟榻上。
一個看書，一個看軍報。
蕭紀雖然休沐在家，可軍中傳來的消息還是遞了一份來他這裏。
當穆琬被罰跪的事情傳來時，薛蕙怔愣了一下，看向蕭紀。
那眼神裏明晃晃寫著：這就是你口中心善之人的母親。
蕭紀眉心微攢了一下，將手中的軍報小心折疊起來。
他輕歎了一口氣，道：“母親這是還在生氣。”
“再生氣，這氣也不該撒在穆大夫身上。”薛蕙看不進去書了，隨手放到一邊，臉色凝重道，“穆大夫是被我所牽連，我得過去看看。”
蕭紀伸手攔住她：“你如今過去，是雪上加霜，母親聽不進去的。”
“難道要讓穆大夫也跟我一樣，跪上幾個時辰？”薛蕙兩隻手握成了拳，眼底忽地泛起一層熱浪。
蕭紀沉默下來，伸手過去觸碰她的臉頰，溫熱的手指輕輕拭過她的眼角，沾了些濕潤。
昨日被罰跪，她是委屈的。
隻是直到此時才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