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捧著蜂蜜柚子茶喝著,兩條一端坐在沙發上就夠不著地麵的小短腿蕩著,狗血小劇場已經腦補到眼前這個收斂了那複雜眼神之後、就隻剩一臉麵癱的雙黑女人,各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熱鬧,然後每換一種狗血熱鬧方式時,總要稍微回一下神,便對那被祂在腦中各種崩壞了的主角甜蜜蜜一笑。
小孩夏天玩得瘋,可用蜂蜜柚子茶滋養了月餘,雖然不說白皙如玉,但起碼不是之前那小黑碳模樣,猶帶麥色的肌膚隻顯出健康活潑來,一雙杏眼精靈可愛,小鼻子一會兒一皺、小嘴巴一會兒一彎,腦袋上一縷亂翹的呆毛再一跳一跳的,真是不能更萌。
雙黑女人也許不知道“萌”是什麼,但小孩那一臉在她所生之地絕對不會有的鼓鼓嬰兒肥,和純真無防備的小樣子,讓她在鄙夷之餘,心中卻又有那麼一點兒酸、一點兒脹。
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響起,小孩兒歡快地從沙發上跳了下來,挺著個大肚腩的中年男人一把將祂抱了起來,輕易往半空拋去又穩穩接住,小孩兒和大人的笑聲混在一起,那種溫馨和親昵的互動,刺痛了雙黑女子的眼睛。
她緩緩站起身,這時候小孩兒也終於想起來和祂爹地說起來這位客人,但中年男人顯然不像小孩兒腦補的那般認識她,看過來的眼神有些疑惑,又仿佛帶著些許戒備,小孩兒也許看出了什麼、也許沒有,對她笑得越發親切:“原來漂亮阿姨沒和我爹地約好啊——不過也沒關係,我媽咪做好飯了,一道兒留下來吃吧?”
雙黑女人本已經向中年男人緩緩伸出手,她語氣十分嫻熟地稱呼男人“法官大人”,又還說起另外一個人名,應該是男人的熟人,所以男人也已經伸出手,要與她相握。
握手是很基本的禮儀,當然一般時候是沒有人一手抱著孩子、一邊和人握手的,可是現在氣氛正好,又是家居悠閑,也算不上什麼錯。
但雙黑女人看一眼中年男人懷裏頭歪著頭笑得十分可愛的小孩,又緩緩收回手:“你是……小初對吧?能麻煩你去幫我買點藥嗎?我……”
小孩兒的腦補總是特別快,因為才說起吃飯、女人就說要買藥,祂立刻就歡快地從祂爹地的懷中跳了下來:“沒問題!消食片的話我們家就有——媽咪做的飯簡直好極了,常備消食片是必須的。不過如果是飯前吃的降血糖藥……”祂仔細打量一下雙黑女人,嗯,看著不太像是高血糖之類的,不過現在自個兒的記憶亂七八糟的,也不敢肯定就不是了。
何況雙黑女人也點了頭,爹地又沒攔著,不管這位阿姨是真的高血糖,又或者純粹要把祂這個小孩兒支開了好和爹地說些大人的話——嗯,小孩兒是不需要想太多的,反正媽咪在呢!就算真是小三也不會太出格吧?
小孩兒決定快去快回,所以那忘了名字的歌曲才哼了三句,他已經蹦躂到樓下花圃外了,雙黑女人的眼神很好,客廳又就在陽台邊上,她看得很清楚。
所以她再次緩緩伸出手:“非常高興認識你,法官大人。”
中年男人雖然習慣性地戒備著陌生人,但她能說出他那位上司的姓名,對他兒子又和顏悅色,他一時也沒有多想,便伸手回握——
忽然一聲雷聲炸響!
小孩一開始真的以為是雷聲,雖然秋已漸深,可也不過是*月中,雷雨是不多,但偶爾有一場也不算太異常,隻不過方才還陽光正好,忽然炸雷就有點兒嚇人罷了。
好在雷聲先至而雨點未落,小孩便回頭看一眼,想著看如果雷聲響處烏雲是否密集,若是必須,回去拿把傘也是很快的,然後他就發現了,那不是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