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人抓住小尾巴的小刺蝟,想要把自己往回縮,可卻被人揪住了把柄,不得動彈。
她橫著眼瞪夏其煊,“你跟蹤我?!”
夏其煊低低一笑,眼角餘光瞥見前方蘇爸爸和蘇媽媽轉過頭看來的目光,他更加靠近某個還不知情的蘇絨,嘴角的笑保持的邪氣,噙著一絲神秘,在她耳邊輕聲張嘴,“你想太多。”
說完,便在蘇絨鄙夷的瞪視下,瀟灑的直起背脊,往前走去。
隻是,當夏其煊接觸到蘇家父母深邃暗示和曖昧意味十足的眼神掃視之後,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光亮。
四人回了蘇家,為了遷就蘇爸爸,蘇媽媽就端出了早早準備好的清粥當午餐。
蘇絨喝了兩碗,拍著有些滿足的圓肚子準備回房間睡覺,沒想到卻被人拉住了衣服。
扭頭一看,順著那拉著她的手看去,不就是坐在她對麵的蘇媽媽麼?!
蘇絨縮了縮脖子,感覺蘇媽媽看著她自己的兩隻眼睛裏閃著寒光,很滲人。
“媽,幹,幹嘛……”
原諒她,很沒膽的結巴了。
蘇媽媽收回手,雙手合十的端在下巴處,用眼神比了比眼前滿桌的碗碗碟碟,說道。
“蘇絨,這就是你的第一步,去洗碗吧。”
蘇絨倒吸一口冷氣,在懷疑著剛剛是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聽。
居然叫她洗碗?!
這事不是一直都是她爹幹的麼?可蘇絨把求救的看向蘇爸爸的時候,蘇爸爸也是一臉無辜的盯著她,霎時間,蘇絨覺得自己無力極了。
她隻能懶洋洋的應了聲,“好,我洗……”
邊說著,邊認命的把碗碟收拾起來,搬到了廚房。
蘇爸爸嚴肅了臉,說起來讓女兒洗碗,他也是心疼的。
不過抬頭看看夏其煊,想著自己的女兒也許不久後就要嫁給別人,如果連這點基本的東西都不會甚至熟練,那時候恐怕受苦受累的還是蘇絨自己。
與其以後孩子生活辛苦,倒不如現在就開始讓蘇絨鍛煉一下,免得到時候會不習慣,讓老人家心裏更加心疼。
廚房裏麵的動靜很大,蘇媽媽給夏其煊泡了杯茶,就又聽見蘇絨打破了一隻碗。
蘇爸爸擔憂的伸著脖子往廚房裏頭張望,像以往每次蘇絨被蘇媽媽罰去洗碗一樣,擔心的眼巴巴的望著,深怕自己的寶貝女兒受點傷。
蘇媽媽笑著掐了一下蘇爸爸的手臂,對著夏其煊客氣的比比手,說。“其煊啊,喝茶吧,不用管那丫頭,這時候不鍛煉她,都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了。”
夏其煊笑著點頭,同意蘇媽媽的說法。“的確,以後確實沒有什麼機會讓絨絨做這些……”他話音一頓,有些若無其事的說著。
“其實這些家務事,絨絨也沒有太多的必要接觸,伯父伯母也去過宅子,管家和傭人都是訓練有素,我也自認為我有能力能養活那一群人,絨絨以後也沒有什麼必要做這些事情……伯父伯母不必太過憂慮。”
蘇媽媽挑了眉頭,眼神幽幽的投向一邊的蘇爸爸。
夏其煊低首,知道他們定會有所思慮,便起了身,說。“我去看看絨絨。”
“好。”
夏其煊拖著拖鞋,倚在了廚房的門邊,看著裏麵在水池邊手忙腳亂的小笨蛋,眼角彎彎,滿滿的都是笑意。
蘇絨聽見身後有著細碎的笑聲,刷的轉過頭,那張欠扁的笑臉就闖進了她的視線中。
不看見他還好,一看見夏其煊,蘇絨就覺得心裏頭蹭蹭的冒火,燒的旺極了。
“你丫的混蛋!”蘇絨低吼一叫,已經是伸出油膩膩的手朝著門邊的夏其煊襲來。
夏其煊眼光一閃,腳下步伐移動,輕巧的避開蘇絨的攻擊,轉到了廚房的另一個方向。
蘇絨不泄氣,繼續轉了個身紅著眼就往夏其煊那邊衝去,可是兩隻眼睛隻顧看著夏其煊,卻是完完全全的忽視掉了地下剛剛被自己濺出來的一大堆水跡。
毛茸茸的拖鞋一踩,蘇絨還沒來得及抬起腳,鞋底已經是一滑,蘇絨整個人就這麼華麗麗的往前邊撲去夏其煊見蘇絨往自己身上倒來,急忙伸出手去接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夏其煊還來不及調整方向和部位,接著蘇絨的身子,兩隻手,卻是按在了不該按的位置上。
“啊——”
蘇絨一聲鬼叫,兩個人眼對眼的瞪著,再感覺到彼此某個部位的異樣感覺,低頭一看,蘇絨再次爆發出無以倫比的尖叫聲。
蘇絨一張臉糾結的要命,閉上眼睛很是痛苦的無聲哭泣。
居然被抓了,夏其煊這個色狼……姐姐的清白啊夏其煊的眼睛也有些不可思議的撐大著,他怔怔的盯著自己兩手抓住的東西,一時間一動也不動。
蘇爸爸蘇媽媽聞聲趕來,就看見兩人還保持著如此‘曖昧’的姿勢,兩老臉皮薄,蘇媽媽喃喃的丟下一句,“你們別折騰動靜那麼大。”
言畢,便拉著已經傻掉的蘇爸爸走了去。
反應過來的蘇絨猛地推開了還在僵硬中的夏其煊,用自己的手捂住自己剛剛被侵犯的地方,一臉的羞愧。
“色狼夏其煊!”她咬著牙,咯咯的罵著。
夏其煊也回過神,收起了臉上多餘的神色。
目光淡然的撇過蘇絨的某個部位,耳根不自覺的發紅滾燙起來。
嘴上依舊是惡毒的不饒人。
“蘇絨,色狼見了你,估計都沒有多大興趣吧。”
蘇絨眼一紅,放開了手挺直了胸,底氣十足的大吼著。“誰說的!”
夏其煊眼一直,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嘴角的笑意有片刻的凍結僵硬。
蘇絨逼近一步,眯著眼睛,似乎看出了他臉上薄薄的尷尬和僵直,眉頭緊皺。
心裏鬱悶的腹誹,這家夥到底是搞什麼啊,怎麼會有這個表情的,明明被吃豆腐的是她蘇絨,又不是他夏其煊,用得著這麼難看咩?!
哼哼!老娘都還沒跟你算賬,你倒想嫌棄我來了?
做夢呢!
蘇絨趁著夏其煊還在失神之際,一把抓住他的手,臉上閃現凶神惡煞的表情,逼問著他自己幾天悶在心裏的問題和不甘。
“你這個騙子,當初不是說不會我們隻是契約,是假男女朋友嗎?你答應訂婚幹什麼,你真的要和我訂婚咩?!你這家夥到底是想鬧哪樣啊?!”
蘇絨主動的提及此事,夏其煊也收起了心裏不該有的思想,正了正臉色,沉聲道。
“正如那天我所說,也正如那天你所聽見的,我和你訂婚。”
蘇絨後退一步,臉上滿是排斥的神情,“不可能!”
她狐疑的盯著眼前臉色不善的男人,猜想著這個家夥會不會是開玩笑?還是腦袋給燒壞了?!
他和她訂婚?簡直是不可能的嘛!
難道她還要賠上自己的婚姻不成?!笑話,這個怎麼可能!
夏其煊蹙著眉頭,雙眼危險的眯起,冷言道。“蘇絨,這次我沒有開玩笑,我和你訂婚,我很認真,而且現在你父母也已經同意了這件事,你就收起那些不該想的東西,好好的呆著就行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就這麼不想和他在一起?現在有多想女人覬覦他夏其煊妻子的身份,怎麼這個女人就是不識好歹!
難道要他徹底的拉下臉來,她才會‘勉為其難’的接受?!
不,他夏其煊可不是這樣的人。
委曲求全,他的驕傲和血脈的高貴,告訴他,夏其煊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夏其煊的表情一下子嚴厲起來,在蘇絨再一次開口之前,已經低聲警告了她。
“蘇絨,你該知道你現在的處境,更明白和我鬥的下場,現在你除了和我訂婚,什麼你都不用想……至於方予桐,你最好乖乖的聽話,否則那個人,我想讓他不留在這裏,幾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蘇絨從沒有見過夏其煊這幅模樣,狠戾,霸道,像一個魔鬼!
她臉色有些發白,似乎真的是被他嚇到了,雙唇顫顫的抖動著,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夏其煊心頭一動,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上前一步,在蘇絨抬手推開他之前抱住了她,緊緊的。
蘇絨被迫仰著腦袋,感覺自己被夏其煊納入了溫暖的懷抱裏,一種從所未有的感覺在她心頭攪動。
心跳好快……好亂大腦裏一片空白,隻有幾個陌生又熟悉的字眼在飄動著。
夏其煊抱了她夏其煊抱了她!
夏其煊攔住了她的腰,一手抓住她想要掙紮的手控在了他強有裏的手中,直接分明的大掌,強硬的將她的手指分開,跟她五指交纏。
他決定了,不能再用熱水煮青蛙的方法來對付蘇絨了,這樣遲鈍的她,如果他也溫吞下去,結果遲遲也不會出來的。
那還不如他主動出擊,就算霸道的讓她討厭,至少,也要將她變成自己的人,至少,名分上必須是他夏其煊的女人。
這是吸血鬼族與生俱來的強悍,這是王者本能具有的控製欲。
夏其煊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他按住了蘇絨的腦袋,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用著自己慣有的磁性嗓音,低沉的蠱惑在她耳邊響起。
“蘇絨,相信我,和我在一起,才是你最正確的選擇。”
蘇絨耳朵裏嗡嗡的響著,夏其煊的話,她幾乎都沒有聽進去。
直到蘇媽媽再一次走進廚房,發出一聲低呼之後,才把蘇絨神遊許久的魂魄給招了回來。
她一把推開夏其煊,有些局促的看著向他們投來揶揄目光的蘇媽媽,低下頭,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紅暈。
她不敢看任何人,隻是低低的說了句。
“我有困了,先回房間。”
說完,便逃似地溜走了。
夏其煊看著她慌忙逃走的身影,深邃的眸底飛速掠過一抹異光。
蘇媽媽則是低著頭,細細的思量著什麼晚上,蘇絨吃了晚飯便又躲回了自己的小房間裏,蘇媽媽跟蘇爸爸做了一番家庭會議之後,便敲響了蘇絨的房門。
蘇絨扭過頭,剛好看見蘇媽媽關上門向自己走過來。
她停下手裏玩玻璃球的動作,端坐好身子麵對著蘇媽媽坐下的床邊,神情有些嚴肅。
“媽。”蘇絨低低的叫了一聲。
蘇媽媽點點頭,指了指她手上的東西,“你就玩這個玩了一整天?”
蘇絨看了一眼,點頭,鬱悶極了。
蘇媽媽歎了口氣,麵對這樣安安靜靜,不言不語的蘇絨,她倒是難得沉默起來,收起了以往嚴厲嘴利。
“唉……蘇絨,你說實話吧,你是不是不喜歡夏其煊啊?”
蘇媽媽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夏其煊對蘇絨的好她能看見,蘇絨對夏其煊的排斥和小抵抗,她也一同擺在了心裏。
隻是作為一個母親,她是蘇絨幸福的參與者,卻隻能是兒女感情的旁觀者。
她想要給蘇絨一個有保證的下半輩子,可是不能強迫蘇絨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人。
下午在廚房裏蘇絨和夏其煊之間的生疏,讓她不得不重新正視這個問題,如同當初讓蘇絨去相親的時候。
如果蘇絨真的不能接受,那這個訂婚,就談的毫無意義。
蘇絨抬起頭,眼裏的驚訝一閃而過。
臉上皮笑肉不笑,“怎麼突然就問這個了……”
蘇媽媽板起臉,低聲問道,“你是不是還想著你的那個師兄?”
蘇絨抿嘴,沉默不語。
而蘇媽媽已經是知道了蘇絨的答案了。
她拉著蘇絨的手,皮膚已經不複青春,開始鬆弛的手一遍遍的撫摸著蘇絨尚保持著滑嫩的小手,掐著她每個指節肉肉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像是想要記住什麼。
蘇媽媽難得的語重心長。
“蘇絨啊,媽媽沒有逼你的意思,隻是一個建議……真的,媽媽和你爸爸都是過來人,這次這個夏其煊,真的很好。”
蘇絨垂下頭,蘇媽媽話音頓了頓,才緩緩接著說道。
“…我知道你可能心裏會有些不喜歡父母給你這樣的安排……可是我和你爸爸都是為了你好,為了你以後的生活能有保障……先不管你師兄是怎麼一回事,起碼這個夏其煊,是我和你爸爸見過的,最優秀的男人了。”
蘇絨點著頭,撇唇。“知道,他是大總裁啊……”
蘇媽媽恨恨的掐了下她的手心。“傻丫頭,我們看上的又不是人家的錢!”
“我對夏其煊很滿意,是因為我們都能看出他心裏有你……嘴上說的好,眼神看著你的時候也帶著些不一樣的溫柔……還有你爸爸這次住院,聽那些護士說都是夏其煊特地安排的,還有以前他對我們兩個老東西那麼客氣禮貌,安排周周到到的,不都是愛屋及烏?”
“絨絨,這個男人,媽媽和爸爸都說好,如果你要是還有些考慮,我們先把訂婚的時間談後一些,給你空間,等你和你的師兄多進幾步,帶回來讓我們看過之後,你再自己做決定,行不?”蘇媽媽提出了建議,有了幾分談判的口氣。
蘇絨定定的看著蘇媽媽,一向霸權的媽媽第一次很難得的對自己說了這麼多,還來征求她的意見蘇絨說不感動都是假的。
她扁了扁嘴,有些小激動的點了點頭,回答說,“好,我都聽您和老爸的。”
蘇媽媽勾起唇,淡然的笑了開來。
既然已經談好了條件,蘇絨就很放心的將自己的‘婚姻大事’交給了蘇媽媽。
盡管有些小擔憂,但蘇絨還是同意了和夏其煊年底訂婚的事情,並且保證以後每個月都會和夏其煊回一次家。
十天的假期說快很快便過,當蘇絨渾渾噩噩的坐上回B市的私人飛機,才一個激靈的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快要當別人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