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腔的憤怒,夏其煊,你丫的走之前能不能不要給她惹那麼多麻煩?!
而幸好蘇家父母並沒有吧小孩子的話當真,誰相信魔術真的存在?何況能夠把疼痛消除了,除了藥就沒有別的了吧?
為了滿足蘇打餅那點小自尊心,蘇媽媽應和著驚訝了好幾聲,然後才問出了重點。
“蘇打餅,那壞人叔叔是什麼時候過來看你的?那時候你媽咪在做什麼?!”
聞言,蘇絨倏地緊張了起來,咬著手指冷汗兮兮的盯著正向自己這邊瞟了急眼的蘇打餅擠眉弄眼,女兒啊女兒,你爹已經不爭氣了,你不要再給你娘添麻煩了成不成啊?!
不過很顯然,蘇打餅小盆友並沒有聽到蘇絨心裏頭的呼喚,萌萌的歪了歪腦子,撅著小嘴似乎在認真的想,過了一會兒才給出了答案。
“蘇打餅也不知道壞人叔叔是什麼時候過來的,不過蘇打餅睡醒的時候壞人叔叔正抱著媽咪在沙發上睡覺……媽咪還把口水留在壞人叔叔的肩膀上,壞人叔叔的衣服都濕了……”蘇打餅說著,還不忘揭蘇絨的底。
這下子,蘇絨羞愧的真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了……丫的,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麼!
要不要這麼對她啊?!
蘇絨是恨不得氣暈過去,尤其是看見蘇媽媽轉過頭向她投來別有深意的眼神之後,蘇絨真的快hold不住了。
蘇媽媽順藤摸瓜的一點點把事情抽絲剝繭的給現了出來。“你是說……壞人叔叔是在你醒來之前就在房間裏了?然後還抱著你媽咪在睡覺?”
這次蘇打餅沒有考慮了,直接點頭。“嗯,是的。”
蘇媽媽心疼的摸了摸蘇打餅的臉蛋,對著一邊的蘇爸爸淡淡的說了一句,“你給蘇打餅喂湯喝吧,蘇絨,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一句話,讓蘇絨的小心肝經曆了一次三百六十度的過山車,刺激得不得了。
她詫異的抬起頭,見蘇媽媽已經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蘇絨磨蹭不下,隻能不甘願的恨恨的瞅了一眼正在幸災樂禍的蘇打餅一眼,乖乖的跟著走了出去 母女倆一前一後的來到了醫院外頭的小花園裏,蘇絨躊躇了好久,最終才打著準備下油鍋的心態坐到了蘇媽媽的身邊。
“這是什麼表情,蘇絨,我能吃了你不成?”蘇媽媽譏誚的聲音傳來,蘇絨抽了抽嘴角,還是控製不住的僵硬。
蘇媽媽撇撇嘴,沒有多說廢話直接進主題。
“壞人叔叔是誰。”
蘇絨咽了口唾沫,拿出了自己搪塞人的本領,“媽,我不是和您說過麼,那隻是我的一個客戶,沒什麼的,真的!都是蘇打餅給說大了,我和他之間根本就沒有……”
蘇媽媽冷冷的開口打斷蘇絨的胡謅,“哼,能夠陪著你在醫院病房沙發上屈就一晚上的男人,隻是普通的客戶,你說你們之間沒有什麼,蘇絨,你以為你在騙誰?連蘇打餅都不會相信你的胡話,別拿對付你那傻乎乎的爸這一套來糊弄我!”
蘇媽媽淩厲的眼神投來,蘇絨立即就小心肝亂顫了。
“上次你說的同事,就是這個男人吧?”
蘇絨低下頭,不說話。
可是有一種無言叫默認,蘇媽媽下意識的將蘇絨的反應當默認了。
繼續問,“上次我在小區裏看見的也是這個男人吧?蘇絨,既然你們兩個互相有意思的話,為什麼要瞞著我們?而且從蘇打餅的言語看來,那個男人對蘇打餅還是挺不錯的,這樣的男人,你為什麼還要遮遮掩掩的,這樣不好嗎?”
蘇媽媽頓了頓,忽而目光哀傷了起來,蘇絨心頭一驚,果然從蘇媽媽的口中聽見了她此刻最不想聽見的話。
“你還想著夏其煊是不是?蘇絨,你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呢!”
蘇媽媽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蘇絨忍不住再一次心酸了,這個話題五年來蘇媽媽跟她說過許多次了,尤其是在這段期間裏,蘇絨聽這句話都聽得耳朵要起繭子了。
倘若是夏其煊沒有恢複記憶,也許蘇絨隻能咬咬牙自己挺過去,把這些傷痛自己藏著掖著隻當是無所謂。
可是現在不同了,夏其煊回來了,他們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如果以前的蘇絨聽見這句話會覺得感傷和心痛,而現在,蘇絨隻剩下滿滿的無奈和糾結了。
抿著唇,這次蘇絨沒有像是以往那樣將自己和夏其煊的關係撇的一幹二淨,而是選擇了小心翼翼的試探蘇媽媽的心思。
因為他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也不可能永遠都隱隱藏藏的躲著,紙包不住火,總歸是要讓蘇家父母知道的,而且蘇絨也不想要委屈了夏其煊和蘇打餅,難道要讓他們父女相見不能相認麼?!
不,這種殘忍的事情蘇絨做不出來,而且蘇絨也不忍心白白委屈了自己心愛的人。
深呼吸了一口氣,做下了決定的蘇絨鼓起了勇氣向蘇媽媽開口問出了話。
蘇絨的指尖微微滲出冷汗,有些涼涼的濕意,讓蘇絨更加清楚此時自己的心情是有多麼的緊張澎湃。
“媽……那如果我說我一直沒有忘記夏其煊,會怎麼樣,嗎?”
許是沒有預料到蘇絨會如此直白的說出來,要知道,蘇絨對這個話題一直是保持著躲避的心態和原則,而且每當蘇媽媽詢問到相關的事情的時候,蘇絨總是會有意無意的躲開或者反麵回避,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回答。
蘇媽媽的驚訝溢於言表,不過很快,老人便是沉下了臉上,帶上一臉的凝重和深沉。
蘇媽媽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蘇絨有些畏怯有些想要退縮的眸子,墨色裏深邃的光,一絲絲的撥開蘇絨眼中的雲霧,直直的照入了蘇絨眼底直至心裏的最深處,令蘇絨下意識的想要躲開這樣過於灼熱的模樣,她微微別開了頭,也成功的讓蘇媽媽破除了底線。
“蘇絨,你今天的話是不是想要暗示我什麼?”
蘇媽媽一眼就瞧出了蘇絨的想法一般,驀地開口,已經讓蘇絨感到膽戰心驚。
微微抖了抖肩膀,蘇絨用力的攥住自己的手心,忍住聲音的沙啞生澀,緩緩開口。
“不,我沒有別的意思……媽,這隻是一個如果,如果我的心裏還有夏其煊,你要我怎麼樣,您打算怎麼辦?”
蘇絨的心,一點點的提了起來,靜靜的,等待著蘇媽媽的宣判和結果,等待著最後的解脫。
不料蘇媽媽卻是猛地在蘇絨說完話的時候站了起來,在蘇絨有些錯愕過驚的目光中,一字一句帶著萬分的篤定開口,字字珠璣,如利針一般刺進蘇絨的皮肉裏,一陣陣的疼痛發麻讓蘇絨不敢直視。
“沒有這個如果,蘇絨,就算你還對那個夏其煊念念不忘,我也不會給你什麼如果,我在這裏說一次,也是最後的一次,蘇絨,我不會給夏其煊再一次的機會,那個男人我是不會再相信的了,盡管他是蘇打餅的親生父親也好。”
蘇媽媽的目光如寒冰般寸寸發冷,將蘇絨的心一點點的凍結成冰。
“……那種沒有信用一走了之的那人,也不配當蘇打餅的爸爸,蘇絨,我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是不會接受他的,如果你要執迷不悟,那你就跟著他一起走,不要再回來了。”
蘇絨的喉嚨裏像是被一層砂紙打磨過一般,凹凸不平,瞬間還有苦澀的汁液緩緩的湧了上來,讓她苦不堪言。
這是蘇媽媽第一次正麵表示出對夏其煊的厭惡和抵觸,沒想到,已經遠遠的超出了蘇絨的想象。
“媽……”
“比較我媽,這種事情靠你自己想清楚,我和你爸都老了,我們都管不動你了,你自己打算吧,我回去照顧蘇打餅,你有事就走吧,我也不奢望你能多照顧了。”
蘇媽媽似乎被剛剛蘇絨的反應觸怒了,冷冷的甩下了這些話,就在蘇絨失落的目光裏轉身走入了醫院 蘇絨感到自己渾身都是冰涼的,近乎呆滯的跌坐在椅子上,好半晌,蘇絨才找回自己的神智,哆哆嗦嗦的從衣服裏拿出了手機,撥打了夏其煊的手機號碼 “喂?”
“夏其煊,你在哪兒啊?”
夏其煊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麵正挑眉盯著自己的男人,壓低了聲音卻仍舊不失溫柔,“在郊區別墅,怎麼了?”
蘇絨的聲音停頓了好久,而後才斷斷續續的傳來,帶著些微的哭腔,令夏其煊心中抽疼。
“嗚……夏其煊,我媽不願意接受你,夏其煊,我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才好……”
夏其煊皺緊了眉頭,“絨絨,你先別著急,這件事我們先放著不說,咱們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把蘇打餅給照顧好,知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過幾天我去找你,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那頭的蘇絨抽了抽鼻子,心裏有些委屈,“你要做什麼,不來陪我們麼?蘇打餅剛還問我你什麼時候來看她。”
夏其煊眉頭一動,想到自己的女兒,他就莫名的感到愧疚和疼愛。
雖然他也很想放下所有馬上飛過去陪在他的妻女身邊,可是現在他還不行,還有問題橫亙在他們之間,不僅僅是蘇媽媽,還有夏家 頓了頓,夏其煊繼續安慰勸解蘇絨,“乖,我是為了我們的以後,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和女兒,我很快就會去接你們,相信我,嗯?”
“可是我……”
“絨絨,相信我,好嗎?”
“那好吧,那你也要小心。”蘇絨聽出了夏其煊的難辦,也不想再勉強下去,隻能咬了下唇,就此放過。
“好,小心點,我掛了。”
蘇絨張了張口,還沒說什麼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嘟嘟忙音,蘇絨撇撇嘴,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默默的收拾著自己的心情。
仰起頭,蘇絨看著滿天烏雲漸漸的飄逸過來,將早晨還燦爛無比的驕陽給遮蓋去了光芒,蘇絨始終提不起精神來。
掛了電話,夏其煊剛低下頭,對麵的男人就調侃的開口。
“嘖,我就知道會這樣……夏其煊,就算我們本事再大,有一些東西我們還是控製不了。”沈易晟看了眼身體頓時僵硬住的夏其煊,好看性幹的薄唇一張一合的輕喃,帶著磁性的蠱惑一般,“人心。”
夏其煊抬起眸子,淩厲的眸光緩緩掠過,隻餘下深深的疲憊和無奈,“那你說我要怎麼做?沈易晟,你來找我,可不像是要袖手旁觀吧?”
今早他就接到了消息,原來給蘇絨發短信的人就是沈易晟的手下,想必是有他的授意。
竟然如此,沈易晟是在暗中三番兩次幫助他們的人,而現在他上門來了,一定不僅僅是抱著看戲的態度才對。
病房裏,蘇媽媽正給蘇打餅削蘋果,不一會兒病房門就被人敲響,她手上動作一停,走過去扭開門。
“請問是蘇打餅小盆友的病房嗎?我是她幼兒園的園長,聽說她住院,就過來看看。”
蘇媽媽臉上一喜,急忙把園長迎進門,“原來是園長,快快快裏麵請……我是蘇打餅的外婆,真是感謝您了。”
“園長好。”蘇打餅小聲的喵喵著。
“蘇夫人不用客氣,這也是我應該做的……聽說孩子出事,我也是很擔憂的,對了,我這次來呀還把上次蘇打餅畫的全家福給帶來了,來……”
說著,園長把那張圖畫紙拿了出來遞到了蘇媽媽的麵前,蘇媽媽笑嗬嗬的接過,可是當她的目光畫上紙張上的手牽手三人之後,眼光驀地一怔,愣愣的盯著那畫上的高帥男人看了許久。
說著,園長把那張圖畫紙拿了出來遞到了蘇媽媽的麵前,蘇媽媽笑嗬嗬的接過,可是當她的目光畫上紙張上的手牽手三人之後,眼光驀地一怔,愣愣的盯著那畫上的高帥男人看了許久。
園長沒有注意到蘇媽媽的情緒變化,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其實這些都是家長們的私事,我們也不好過問,可是您也知道,鑒於蘇打餅小朋友家裏的特殊情況,我們幼兒園是比較關心孩子的成長問題的……”
手掌半攏著成了拳頭,園長將拳頭放在了自己的嘴邊,似乎是有意的看了一眼一邊正睜著大而黑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她們的蘇打餅,園長故意壓低了聲音湊到還在怔愣中的蘇媽媽的耳邊細細說著。
“前幾天新生活動的時候,我看見蘇小姐帶著一個長相儒雅的男人過來,我當時還以為是蘇打餅小朋友的……可是當我仔細對比了全家福之後,發現那個男人和蘇打餅畫的完全相差極遠,所以我回去想了好久,還是決定來跟孩子的家長談談這些事情,畢竟我們幼兒園也是為了孩子著想,家庭氛圍是促使孩子健康成長的重要關鍵之一……”
園長苦口婆心的說著,不過她可能沒有想到,她正在交談的對象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頭不能自拔,哪裏還管的上她再說什麼東西。
雖然蘇打餅的畫工很幼稚,可是從那畫上男人的麵部的整體形象和其他特征,蘇媽媽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標記著‘壞人叔叔’的男人到底是誰。
這男人,她可是能記住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蘇夫人,您說是不是……”
“蘇打餅,瞧媽咪給你開了什麼回來?!”
隨著一聲響亮的呼喊,園長未說完的話被嘎然打斷,同時中斷的,還有蘇媽媽的沉思。
眾人將目光投向隨著聲音一同打開的病房門,隻見一臉笑嘻嘻的蘇絨手裏拿著一個裝滿五彩小石頭的小魚缸走了進來,等距離近了,才發現魚缸裏頭有兩條黑紅花紋相交的小魚在歡快的遊來遊去。
蘇打餅當然是高興的不得了的,拍著手歡呼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盯著蘇絨捧著魚缸一點點的向自己走來,然後迫不及待的伸出兩隻小手去接,然後一臉稀奇的盯著魚缸瞧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