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笑了笑,承潤這般想著,可心中到底還是有淡淡苦澀。
隔幾日,承潤偷偷躲在牆角處,看著康成帝坐著一輛青布馬車,帶著幾個忠心侍衛走出這座皇宮,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想到前一日太後所說的話,他的父皇怕是去找他親生母親了吧。
他當時問太後,恨不恨他的父皇,恨不恨他的母親。
太後說不恨,她從來沒有愛過父皇,又何談恨,她嫁給父皇,不過是出於家族利益目的考慮,不隻是她,就是這整個皇宮的嬪妃所喜愛的也不過是父皇的身份地位,哪裏是他那個人。
真正在心底裏愛著父皇的,隻愛父皇這個人,不管是父皇是皇帝還是平民百姓都不離不棄的,怕也隻有他那個未曾謀麵的母親了吧。
太後說,她並不知道那位鳳貴妃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卻明白鳳貴妃對父皇是一心一意的喜愛,父皇也是喜愛她的,不過,父皇心裏江山社稷更重,所以,隻能把鳳貴妃從心中割去,割舍這麼十幾年,如今,天下安定,他又有了好的繼承人,他定然要去尋找他失去的那半塊心。
既然太後都這樣說了,太後都不恨,他又有什麼好恨的,到底,那兩個人給了他生命,給了他天下至尊的位置。
承潤心裏什麼都明白,他要不是鳳飛飛的兒子,父皇也不會傳位給他的,父皇說是一心隻有江山,可還是有私心的啊,這皇位,也隻想傳給他最愛的人所生的兒子。
苦笑搖頭,承潤帶了人打馬出宮,這時候,他也想去見見他心裏最重要的人。
外邊春風拂麵,桃紅柳綠,承潤顧不得欣賞,一路狂奔,直到到了郊外的莊子上,他的心才安定下來,進了莊子,看到九嬸站在柳樹下,一臉的笑容,承潤幾步過去,還像小時候一樣抱住她,嘴裏嘟囔著:“九嬸……父皇不要承潤了,承潤隻有你了。”
心中的傷痛被九嬸撫平,在莊子上呆了半日,承潤心裏出奇的歡喜,真的很想一直住下去啊。
可宮裏不住的催,朝中還有許多大事未定,他也隻能不情不願的離開。
才回了宮,太後那裏就來傳,說是要給他選後選妃。
選吧,選吧,承潤心裏想著,他也不求什麼真心的喜歡,隻要選的皇後夠聰明懂事就成,不求像九嬸一樣,至少,也該像太後一樣萬事都能拎得清才行。
那一屋子的畫像,承潤並沒有怎麼去瞧,懶懶的看過,原想著萬事由太後做主,隻要對江山有利,隨便指一個人為後就成。
卻聽太後笑道:“原我不該說的,這事情也算是朝政,我一個後宮婦人不該開這個口,可如今四海升平,大昭國文風大盛,北狄滅了之後又沒有太大的戰事,武將的地位卻是有些……皇上如果選後,還是從武將世家選一位來的好,也不至於寒了那些將軍的心。”
這話倒也是,不但要選武將世家的女子為後,最好還要選世家女,這幾年,康成帝動世家動的太厲害了,寒門子弟倒是選拔了不少入朝為官,而世家子弟明顯的薄待許多,讓那些世家很有意見,長此下去,對江山不利啊。
點頭,承潤淡淡道:“朕聽說寧廣王一脈至今駐守邊疆,倒是勞苦功高,他們家又是世代的武將世家,又是和先祖一起打江山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傳承幾百年的老牌子高門大戶了,不若選他家的女兒為後吧。”
一句話,太後立刻笑眯眯的拿出一張畫像來:“這倒是剛剛好,當年魏國公府的嫡千金嫁給那時的寧廣王世子,也就是現在的寧廣王,倒是生了一個女兒,和皇上年歲相當,說起來,和皇上也有些沾親帶故了,那女孩的娘親和榮親王妃是後帕交,結拜了姐妹的,按此來算,這女孩性情什麼的,應該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