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嚴謹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腦海中浮現的竟然是兩句詩。
洛神如斯不可尋,隻如春夢了無痕。
宛如從畫裏走出的仙女,清冷的氣質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在不到兩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嚴謹才真正看清她的容貌。
相比柳宣萱江南女子的清麗溫婉,這個女人身上多了一股英氣。
兩個人默默的對視著,都在尋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黛眉淺淺的一皺,打破了這樣的對峙。
眸子微微一轉,檀口輕啟:“你來了!”
嚴謹如遭雷擊,這句“你來了”讓他生生定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這個女人,似乎認識他,而他,對她一無所知。
女人站了起來,米色的風衣包裹著她修長的身體,往前走了兩步,站定在嚴謹身前。
比嚴謹大概低了三四公分,她微微抬起頭,兩個人重新對視著。
主動伸出手,微笑道:“嚴謹你好,我叫薑佩君,很高興認識你!”
嚴謹下意識的在褲邊擦了擦手心的汗,機械的伸出手,生硬的握了上去。
兩隻手輕輕一碰,隨即就各自收了回去。
他的手很熱,薑佩君的手卻是微微涼。
“你好!”嚴謹不敢多說話,硬生生擠出了兩個字。
“坐吧,不要拘謹,這裏可是南華,你最熟悉的地方。”薑佩君重新坐了回去,笑意盈盈的看著嚴謹。
嚴謹摸了摸鼻子,故作鎮靜的拉開椅子,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
不到六點,夜色就已經籠罩了整個校園,這個隱蔽的夾層如同一個空中樓閣,在黑暗中亮著光。
“尋人告示是你貼的嗎?”嚴謹很快冷靜了下來,腦子飛速的轉動起來,問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女人修長的手指在胡桃木的桌上輕輕敲擊著,很有節奏。
愣了幾秒後,嚴謹不自覺的就被不斷上下的手指給吸引了過去,感覺自己似乎也進入了那個節奏,呼吸也慢了下來。
手指的敲擊突然停了下來,嚴謹才從那個節奏中解脫出來,隻是眼中的清明不減。
薑佩君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很滿意剛剛他的反應。
能主動進入那個節奏,卻沒有出現被催眠的跡象,說明他的定力是不錯的。
“自始至終,我們招募的對象就隻有你一個人而已。”
一石激起千層浪,薑佩君的話讓嚴謹的心底激蕩了起來。
剛剛二十歲的年紀,心性還未定型,當年的嚴謹還沒有真正成熟。
在這樣的誘惑麵前,他隻是個毛頭小夥子,如何能抵擋。
“為什麼?”嚴謹繼續追問道。
薑佩君噗嗤一笑,春色滿屋,整個房間似乎都活了過來。
“宣紙,館閣體,古音律,你還猜不出來嗎?”
嚴謹背後突然一緊,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為什麼她說招募的對象隻有他一個人,那是因為告示的所有設計,針對的人隻有他而已。
如果不是宣紙,還專用了館閣體,他可能也不會多看一眼,因為那是對自己熟悉東西的一種自然反應。
就像喜歡玉石的人不自覺的會關注別人身上佩戴的吊墜或者手上的玉鐲;熱愛收集鞋子的人總喜歡低著頭,看著路上行人腳上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