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謹沒有因為學姐的話而受寵若驚，經過第一次的課題討論，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無知和自大，因為有些東西是書裏學不到的。
“那我能做什麼？”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再無剛開始那點自信和驕傲。
薑佩君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走到自己的筆記本麵前，打開了一份新的文檔。
嚴謹眼神一滯，電視屏幕上竟然是他的個人檔案。
林林總總，記錄了他幾乎全部的人生，看的嚴謹頭皮發麻。
雖然房間裏隻有他和薑佩君兩個人，而且這份檔案薑佩君肯定早就看過，嚴謹依然有一種被公開處刑的尷尬。
“你從小國學功底深厚，受的是傳統文化的教育，一手館閣體深得名家的傳承。記憶力超群，幾乎可以說過目不忘；小學時展現了極高的數學天分，四年級就已經學完了初中的全部內容，高中一年級就入選過奧數集訓營，卻因為頂撞領隊而被開除…”
薑佩君像是在講故事，把嚴謹的生平娓娓道來，此時的她似乎才是那個最了解他的人。
“你文理兼修，左右腦幾乎達到了平衡，記憶力也很強，意誌堅定，性格果決，是一個完美的模子。”
“模型的模嗎？”嚴謹被她最後的那句話給逗笑了。
“你要通過訓練成為一個合格的識謊人，把我們的所有研究成果變成現實。”
“未來不是有模型和算法麼，還不夠嗎？”
薑佩君搖了搖頭：“計算機隻能識別0和1，不能識別中間狀態。”
這句話嚴謹聽懂了，非此即彼，這是算法的基本邏輯，判定時不是0就是1，否則就會進入無限的循環。
也就意味著，在很多特殊情況下，或者沒有預設的前提下，就會導致程序報錯，出現BUG。
隻有人才能在中間狀態做出判斷，不會宕機。
而在這個全新的社會學科領域，一切也都才剛剛開始。
連基礎理論還沒有建立起來，更何況到最後的建模和算法表征呢，萬裏長征都沒有跨出第一步，門都還沒出。
嚴謹陷入了深思，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入的局竟然是如此的一個大坑。
如果這是她自己的博士課題，他估計薑佩君到三十歲都畢不了業。
飯要一口一口吃，課題也要一步一步做。
來日方長，前路漫漫。
“這是你的功課，不要忘了。”臨走之前薑佩君貼心的把一張紙塞進了嚴謹的背包，“不要急，慢慢來。”
嚴謹咧嘴一笑：“放心了您嘞！”
見嚴謹如此模樣，薑佩君終於卸下了冷冰冰的麵具，露出了嬌笑的神色。
回眸一笑百媚生。
這要放在古代，那就是妥妥的的紅顏禍水啊。
隻是這位學姐高冷孤傲，隻可遠觀，嚴謹是萬萬不敢靠近的。
出了門的嚴謹一看表，猛的一拍大腿，看著身後厚實的鐵門，心中哀歎，飯點都過了，課題組也不包個午飯，虧大了。
卻不知廚房裏正在煮麵的薑佩君也有點後悔，剛剛應該叫他留下來一起吃個午飯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