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最是有韻味。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夜,至清晨還沒有停。三月的天氣,不是很冷也不是很熱,下雨的時候,還是有些涼意。
煙雨江南,整個江南都被籠罩在煙霧裏,可這樣有韻味的煙雨,現在卻無人欣賞。也大概是因為這雨,金陵最繁華的聽風街現在幾乎沒有行人。
四個蒙麵人手持武器,圍著一個少年,少年長身玉立,一身白衣已經被雨水沾濕。雖然對方人多,可是他毫不畏懼,他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混合著傲慢和譏諷的微笑。
他拿劍的手很穩,一個要殺人的人,手一定要穩。他在等,等蒙麵人露出破綻,等自己的人過來。
可是蒙麵人顯然是不能再等下去了,畢竟他們人多,打起來不怕,耗下去才是吃了虧了。領頭人抬手:“殺!”目標明確,不為劫財,隻為殺人。
聽到命令的蒙麵人開始動作,這些蒙麵人顯然受過訓練,配合密切,一起出手,劍氣直指被包圍的少年。
那個少年也動了,他還是帶著那種輕蔑的笑,應付的遊刃有餘。他隻用了挑、削、刺三字訣,可是劍走輕靈,身隨劍起,他躲過了蒙麵人的劍,抬腳踢上了那個領頭人的胸口,轉眼已位於上風。
有人趁機發了一枚暗器,少年暗道一聲卑鄙,然後提劍擋開。
“雲悠,為什麼一大清早就要出門,我們連飯都沒吃呢。”街道口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微有些撒嬌,微有些抱怨,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嬌嫩。
兩把油紙傘出現在街口,“一大清早出門當然是有事情,桑寧,你若是餓了,便不用再跟著我了。回去讓劉管家給你備飯。”說話人聲音溫潤動聽,話語裏帶著絲寵溺。
蒙麵人一驚,領頭人一頓,隨口道:“撤!”然後其中兩個人撒了一把暗器,四人飛身離開。
少年以劍擋開暗器,正欲追出,眼睛餘光看到走近的兩個少年,暗道一聲不好,收了身形便飛過去,嘴裏喊道:“閃開!”
一枚飛鏢,被少年的劍擋偏了軌道,直衝撐著傘的少年而去。拿劍的少年本不欲多管閑事,可是那支鏢是他擋過去的。做人要有擔當,斷不能讓別人為了自己的失誤而受傷。這鏢本就是衝他來的,自然由他擋。
飛鏢的速度,遠比人要快。他追不上飛鏢,可是少年卻無事。那個名喚桑寧的少年早已在看到飛鏢時把傘擋在少年身前,內力灌於傘上,飛鏢被擋開。
少年無事,他卻中了暗器。蒙麵人見他轉身,後麵空門大漏,硬是又補了一招。後背一疼,他暗道不好,然後悶哼一聲,以劍支撐,單膝跪地。
“我說你這人,”桑寧很生氣,放下傘便看向那個拿劍的少年,怒目而視:“你沒看到這邊有人嗎。”
“桑寧,”被護著的少年喝止住他,看了一眼拿劍的少年道:“他受傷了,先救人。”
“不用。”
“不救!”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個聽不出感情,另一個帶著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