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片刻成正果 血雨腥風滿長城(1 / 3)

天龍子伸開那寬大的袍袖,在身前輕輕一拂,潛力暗生,將韋明遠與杜素瓊托了起來,微微一笑道:“起來!起來,現在不是拘這些俗禮的時候。”

韋明遠起立之後,方待有欲所言,但是天龍子的注意力已被決鬥的現場吸引去了,因之也隻好止口不語,恭敬地陪侍在旁邊。

四外之人也被這一場史無前例的激鬥震驚得怔住了。

因為這決鬥的已不是兩個人,恰像是兩條龍。

他們的身形仿佛是消失了,不!不是消失,而是化成了一道光芒,糾結惡鬥著,身劍合一,馭氣淩空,這僅是傳說中的神話。

可是今天大家都開了眼界,看到了一場淩空馭劍的戰鬥。

秦無極的那道墨綠光華顯得特別地矯捷沉穩,在青光不斷地躍擊中從容應付,而且還不時的作有力地反擊。

那道青光在一連串的猛烈攻擊失利後,開始消失了先前的銳氣,漸漸地守多於攻,勢子也遲緩了下來。

韋明遠窮極所能,始終沒有認出那青光是誰,忍不住開口問天龍子道:“師祖,那青光是誰?”

天龍子頭也不回地道:“你真健忘,連見過的人也不認識了?”

韋明遠始終想不起自己所見過的人中有誰能修為到如此境界,還是杜素瓊比較細心,沉思片刻後,馬上提醒地道:“師兄,你忘了在玄真宮中的事了?”

韋明遠這才恍然大悟地叫道:“是掌宮神主!”

天龍子點點頭表示承認,韋明遠卻不禁心神為之激動不已。

當年他為了找尋自己師父天龍大俠姬子洛的後人,曾經遠渡重洋,到達孤懸海外的小島上,總算如願以償,不但找到了他的師弟慎修,也明白了天龍大俠與天香娘子陳藝華的一段往事,洗雪了碎心人周正對天龍大俠的種種侮蔑,更同時得到了這掌宮神主的一番栽培……

算來歲月匆匆,已是數十年寒暑,這其間江湖紛擾,驚濤百變,自己也兩須生雪垂髦衰老,想不到仍然可以重見這位前輩……

天龍子仍是十分凝重地看著戰局進行,並以微帶詫然的聲音道:“不過才三年光景,怎麼這魔頭的進境會如此之深……”

韋明遠還沒有答話,白紉珠已哭著上來道:“祖師爺,我太公與撚花上人都已經遇害了,您一定要替他們報仇……”

天龍子大驚失色地叫道:“是真的?”

韋明遠慘然地道:“白太公遇害是她目睹的,撚花上人則是由秦無極口說,想來也不會假……”

天龍子的神色一陣慘然,傷感地道:“怪不得我心神近來時感不寧,而且驚兆頻生,然而做夢也想不到會應在他們二人身上,唉!都是撚花那野和尚婦人之仁,貽患無窮,否則三年之前就殺了他,哪會有這種慘變?”

說到這兒,他的神氣忽而變得十分焦躁,出口招呼道:“周老弟,你還不快加點勁,將這魔崽子收拾了,我的兩個故人都毀在他手上了,你要是下不了手,幹脆下來交給我!”

青光受了他催促之後,光華突地加強,徑直朝綠光上衝刺過去。

籟籟的劍氣中惟聞一聲冷笑,很明顯的那是出自秦無極之口,接著又是一聲斷金裂石的脆響。

兩道光華都收斂停止下來。

秦無極微帶喘息,醜臉上含著一股得意的笑容。

另一個道裝老者卻呆呆地站立當場,神色平靜如恒,胸前的道衣被劃破了一條長口,流出汩汩的白色汁液。

天龍子目睹情形有異,急忙趕上去叫道:“老友……你怎麼了?”

老道輕輕一歎,接著以鍾呂之聲朗吟道:“小留塵世百餘載,而今但覺靈山空!”

天龍子望著他胸前的白色流液,臉上帶著無法相信的惶惑道:“你已經練到玄玉歸真的境界,這怎麼可能呢……”

老道仍是以那種平靜的聲音道:“陳傳一睡八百年,人間幾曾見仙跡,由此可見這身皮囊而欲傳諸萬世是不可能的事,屍解是沒有指望了,幸好我還落得一個兵解而終。”

天龍子還想再說話,卻見那老道的眼瞼已慢慢地垂了下來,鼻子裏拖出兩條白色的氣體,長約半尺,如小蛇一般,扭動不已,連忙伸手要點他的精促穴。

老道忽然伸手格開了他的手指道:“老友,你何必呢?我好容易才留住這一口氣,保得駐顏以終,你難道要我死得不具人形嗎?”

天龍子悚然而止,老道笑了一下,又閉目道:“攔胸一劍,才使我悟徹萬緣皆空,你若聰明一點,就該趁此抽身,也許會比我好一點!”

說完這話,他鼻下的白氣一散,化為絲絲細煙,飄散開來,而他的身子也搖搖欲倒,天龍子連忙伸臂將他抱住。

秦無極身形輕輕移攔在他的前麵道:“牛鼻子,你想溜可沒那麼容易!”

天龍子的臉上泛起異樣的憤怒,大聲道:“秦無極,你先滾開,等我把這位老友安排好之好,絕對與你清一下舊賬,我三個老友,先後毀在你手上,你想了我還不答應呢!”

秦無極想了一下才抽身後退道:“好吧!你的徒子徒孫都在這兒!你真要怕死想溜的話,我一定會找到足夠的抵押的!”

天龍子怒哼一聲,將老道抱了回來交給韋明遠,沉痛地道:“你先抱一下,我替他就地挖個坑!”

韋明遠覺得手上的軀體輕若無物,同時他的臉上也十分平靜,心跳依舊,好像是睡熟了一般,不禁奇道:“師祖!神主並沒有死!”

天龍子含淚慘笑道:“修道人的法典中沒有死字,他的靈氣還沒有散,不過是借著兵器而解脫……”

韋明遠聽不懂這些話,然而天龍子再不理他,蹲下身子,用手在地下挖著,他的功力很深厚,那一雙肉掌比鋒利的鋼鍬還要得力,一扒就是一大塊,片刻之間;已挖好了一個兩尺見方,半丈餘深的土坑。

韋明遠更不懂了,他知道天龍子是想挖抗埋人,可見土坑寬不容人,深不及人,無論是橫著豎著,都不能把掌宮神主的軀殼放下去,然而看見天龍子的神色,他也不敢多問。

天龍子挖好了杭後,又在身畔找出一方折得很小的絲絹,鋪在坑邊的地上,一層層地展開,卻成為丈許見方的一大片。

秦無極在旁又發出冷笑道:“牛鼻子!你對身後之事安排得很妥當,這一塊綾絹羅至少可以維持屍身千年不朽,然而你拿來給人家用,一會兒自己用什麼?”

天龍子不去理他,隻默然地從韋明遠手中接過軀體,安放在絲帛正中,彎成盤腿正坐的姿勢,再細心地包紮起來。

秦無極繼續地說風涼話道:“牛鼻子!你對人家的死事如此隆重,對自己又作如何安排呢?”

天龍子目中精光畢露,厲聲道:“秦無極!你最好少羅嗦,一會兒我們交手的時候,不會如此簡單,我若宰了你,自然有足夠的時候來安排後事,設若事與願違,我根本就用不著!”

秦無極神色微動,噤聲不語。

天龍子已經將掌宮神主包裹妥當,然後也盤腿打坐在旁,伸出一手,按在神主的頂門上,以莊嚴的語調念道:“未證道中道,先登天外天,紅塵曆一劫,玄妙千萬千,胸中長保性,世外樂千年,金花永不謝,瑤池會上見……”

吟至最後,聲調已淒不忍聞,神主的軀體跟著慢慢地縮小下去,終止剩下尺許高低,而包裹在他身上的絲絹,也跟著縮小,仍是緊緊地包在四周。

天龍子莊敬地捧起遺體,放進土坑中,再慢慢地用泥土埋上去。

韋明遠、杜素瓊以及其他許多人,都身不由主地跪了下來。

站立在遠處的秦無極忽而彎腰作了一揖,莊寧離得較近,以為他要對神主的遺體加以毀滅,連忙劈出一掌,口中怒喝道:“你想於什麼?”

功力深奧莫測的秦無極居然被他這一掌推得連退五六步,才拿樁站住,厲目一瞪叫道:

“匹夫!你在找死!”

莊寧憤然地道:“人已經死了,你還想加害遺體,你簡直是衣冠禽獸……”

誰知秦無極聞言之後,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道:“匹夫!你把秦某看成什麼了,生時尚且不懼,秦某又何必要對臭皮囊過不去,方才我倒是真心對他表示一點敬意……”

莊寧不信地道:“你會有這樣好心?”

秦無極哈哈一笑道:“我真懶得和你說廢話,這老道與我雖然僅有一麵之識,卻經過一場從所未有的激鬥,雖然我殺死了他,可是舉世之間,要找這樣的對手還真不容易,所以才值得我一拜,像你這種庸才,我連殺你的興趣都沒有……”

語氣雖狂,卻不像假話,莊寧不禁默然了。

這時天龍子已將土坑填平,浮土因為加了一個人體的原因,高起了一塊,天龍子雙手在上麵輕輕地拍了幾下,立刻就平複如初。

他對那土坑留戀地看了一眼,臉上的悲傷激動也平靜了下去,淡淡地道:“萬物俱從士中來,今日還歸土中去,老友,你暫時安息吧!龍華會上,你早到一步,記住替我留個好位置!”

平淡的聲音中含蓄著奔放的豪情,大家的精神都為之一震,天龍子已經轉身對著秦無極道:“現在是算賬的時候了!”

秦無極也慎重地道:“很好!牛鼻子,你想怎麼個算法?”

天龍子挽首沉思,一時難以取決,韋明遠卻憂形於色接道:“師祖,這魔頭的功力已經非昔可比,你……”

天龍於淡淡地一擺手道:“我知道,世事往往因一念蹉跎,三年前我們放過了除他的機會,三年後想再等這機會已經不可能了,然而今日之事,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再與他一搏?”

一言甫畢,半空中傳來一個響亮的女音道:“我能!”

聲至人不至,大家都四下驚望,卻看不見發話之人何在。

隻有杜素瓊低聲對韋明遠道:“紀湄與念遠他們來了。”

就在大家愕然驚疑之時,半空中起了一顆小黑點,慢慢地變成一片大黑雲,黑雲冉冉降落,卻是一頭高逾常人的巨鷲。

鷲背平穩地坐定三人,兩女一男,緩緩落地,赫然正是神騎旅的首領韋紀湄,旁邊兩個中年美婦,正是杜念遠與宇文瑤。

這三個人以這種方式出現,的確是大出諸人意外,韋紀湄首先朝韋明遠與杜素瓊打了一躬,恭聲招呼道:“爸爸!杜阿姨!”

韋明遠微慍地叱道:“紀湄,祖師爺在這兒,你們怎麼如此放肆!”

韋紀湄不敢作聲,過來對天龍子跪下,天龍子卻伸手一攔道:“不敢當!荒山野人,受不起首領重禮!”

韋紀湄聽出他的語氣不擇,惶然莫知所以,杜念遠卻微笑道:“紀湄,祖師爺這樣說,你就不必再拘禮了!”

韋明遠大為震怒,厲聲叫道:“念遠,你怎麼對祖師爺如此不敬!”

杜念遠含笑不語,倒是天龍子道:“明遠!你不要這樣說,他雖是你的兒子,並未承受你的武功,跟我拉不上關係。而且他現在是一派之主,以江湖禮數來說,我不能算是他的長輩。”

杜念遠這才輕輕一笑道:“祖師爺是因為我們早先的那些作為,不能如他老人家的意,所以才將我們摒諸門牆之外吧!”

天龍子漠然地道:“不錯!天龍一派中,沒有你們這些子弟!我也當不起祖師爺這個稱呼,幸好你們的武功也不是由我們中傳出去的,否則以你們的那些作為,我第一個就不饒你們!”

杜念遠微笑道:“祖師爺這麼說來.我們倒像是犯下什麼大惡似的。”

天龍子微怒道:“你們做的事哪一件是好的?”

杜念遠仍是微笑道:“祖師父的說法太嚴重了,神騎旅成立以來,的確是殺了不少人,可是那些人都是十惡不赦的江湖敗類。神騎旅中也收容過一些惡人,可是那些惡人在神騎旅的管製下,就不敢再繼續為惡。也許我們行事的方法並不太正當,然而行道江湖,隻問效果而不必論手段,算起來神騎旅對武林的貢獻,還是功多於過。一味施仁,遺患無窮,秦無極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天龍子不禁為之語塞,秦無極卻附掌大笑道:“妙啊!牛鼻子,你癡長這麼大的歲數,見解猶不如一女子……”

天龍子神色微變,以怒聲對杜念遠道:“剛才可是你接我的口?”

杜念遠點頭道:“不錯!雖然我們不敢跟祖師爺並論上下,可是我確信能對付得了秦無極!而且比您的把握還大一點!”

韋明遠聽她越說越不像話,正想再度出言叱責,天龍子已哈哈大笑道:“好啊!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還聽見一個後生小輩對我發這種豪語,對你的話我倒是不敢懷疑……”

韋紀湄立刻道:“祖師爺,您是否肯讓我們代接一場?”

天龍子臉色一沉,厲聲喝道:“混賬!我就是拚著血濺當場,也不會領你們的情!”

韋紀湄還想開口,卻被韋明遠臉上的怒色嚇住了,杜念遠將他拉過一邊,連連以目示意,韋紀湄卻掙動不退。

杜念遠輕輕地說了一句:“大局為重!”

韋紀湄才勉強移開了;秦無極卻對他們騎來的那頭大鷲頗感興趣,連看了幾眼才道:

“夫人可真了不起,哪兒找來的這麼一頭神物?”

杜念遠淡淡一笑道:“神騎旅中原來有一個下屬,叫做禽神西門泰,我從他那兒學了一點馴禽之法,這頭雷鵬原是他豢養的,我一時心血來潮,忽然想把它召來作為坐騎,倒是頗合我們神騎旅的身份!”

秦無極還想對那頭巨鷲多問幾句,天龍子已怒喝道:“別廢話了,快準備領死吧!”

秦無極望了他一眼道:“你想好對付我的方法沒有?”

天龍子怒聲道:“對付你這種人我不拘用什麼方法,凡是能製你於死命的功夫,我都不惜一用!你多留點神吧!”

秦無極朗聲大笑道:“妙極了,我倒要看看你百餘年的修為中,到底練了多少本事!”

天龍子長袖一揮,勁力暗蓄,拍擊出去,秦無極伸手一格,淩空接了一下,雙方都退了一步,然後又大笑道:“無形勁氣不過爾爾,牛鼻子,你得換換方法!”

天龍子雙手一揚,聲如雷震,卻不見一絲動靜,秦無極這次可慎重多了,身子猛地拔高飛起,他立腳之處,冒起一股青煙,地上的泥土也被熏得微黑。

其他人倒還好,隻有韋明遠大是震驚,他認出天龍子所發出的正是太陽神抓功夫,然而有聲無色,比他精深得不知凡幾。

秦無極身子在空中斜斜飄落,天龍子迎著他又是一招太陽神抓,這次火候更深,連震雷之聲都聽不見了,周圍之人隻感到一股熱風襲人。

秦無極的醜臉上湧起一片怒色,身子尚未落地,雙手也是一拍,空中隻聽見波的一聲輕響,接著是吱吱的一片水霧彌漫。

天龍子臉色一驚,失聲道:“好魔崽子,你居然連玄冰寒煞都練成了!”

秦無極冷冷一笑道:“我知道你仗著太陽神抓的威嚴,以為無人能敵,所以特別練了這一手來防備你,陽光的盛炎雖大,窮北極之處的冰山卻亙古長存,可是天下並沒有絕對的事態,你參道這麼多年,怎麼連這一點都沒有想透!””

天龍子神色凝重地由腰際抽出一柄黑色短劍,比在手中,作勢欲擊。

秦無極睹狀微驚,口中仍輕鬆地道:“掌力不行又換兵器了,你這柄劍看來倒不錯,可惜短了一點。”

天龍子沉聲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劍嗎?”

秦無極笑笑道:“古今的劍譜中沒有見過這麼一枝玩意兒,不過你把它看得如此重要,想來一定還值幾兩銀子。”

天龍子怒叱一聲,短劍在手中自動飛出,仿佛有人托著一般,緩緩地朝前飛去,勢子雖然不急,卻可以料定它的威力定然難當。

秦無極神態凝重地揮出手中長劍,化成一道墨綠光華迎了上去。

那道黑光的勢子突然加疾,恍如遊龍似的連繞三匝,一片輕響中,地下撒著一蓬黑綠的碎鐵如雨。

秦無極手中隻剩下了一截劍鞘,還虧他抽身得快,才沒有被黑光掃著。

天龍子口中發出長吟,雙手連指,驅使著那道黑光追上去,秦無極越逃得快,那道黑光也追得快,頃刻之間,已在場中圍著十幾丈的圈,繞了五六轉。

末後秦無極的腳下似乎絆著什麼東西,一個踉蹌前失,黑光直刺向他的後心,全場立刻爆出一聲輕呼,以為這魔頭立將伏誅。

誰知秦無極的身形驟然停了下來,黑光刺上他的後心,使他朝前一栽,但接著他一翻滾又爬了起來,手上多了兩枚玉塊,緊緊地夾著那枝黑色短劍!

天龍子見狀大驚,雙手連連後抬,想把那柄短劍收回來,然而任憑他如何使勁,那枝短劍隻是不住地搖動,就是脫不出秦無極的控製。

天龍子努力了半天,最後長歎一聲,垂手放棄了。

秦無極這才籲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玉玫連連搓磨幾下,那柄短劍也變成了幾截碎鐵,墜落地上。

天龍子的神色有點慘然地道:“你用什麼東西毀了我的誅邪墨劍?”

秦無極一揚手中的玉塊笑道:“你怎麼不認識這東西呢?”

天龍子見那片玉塊狀如心形,黯然無光,的確看不出有甚特異之處,隻有一旁的杜念遠輕輕一笑道:“祖師爺,您上當了!他早知道您有這道家至寶誅邪墨劍,所以才備下那塊玉塊,那是他祖父留給他的佛門四大奇珍之一的佛心佩,誅邪劍重殺,佛心佩則以其洋和之氣,專弭殺機,您自然會吃虧的。”

天龍子詫然地看她一眼道:“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秦無極也詫然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杜念遠淡淡地笑道:“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秘密,如何能瞞得了我?”

秦無極急道:“我不是問這些,我是問你怎麼會知道我祖父的事?”

杜念遠笑笑道:“你應該知道我是無所不曉的,我不但知道你有個祖父,而且還見過他,更用了幾句話,逼得離垢和尚自行證果,杜絕你今後作惡的奧援……”

天龍子默然片刻後,才對秦無極凜然地道:“誅邪劍縱然誅不得你這邪魔,我還有其他的方法殺得你。”

秦無極從失神落魄中驚醒過來,輕輕地道:“牛鼻子,說實在的,我對你那些玩意完全不放在心中,今天我也許難逃一死,但是殺我之人,絕對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