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3 / 3)

“為什麼不告訴我?”一獨處,Alex就立刻質問林小愛。

“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她是一個女孩子,難道要讓她主動找連出現都懶得的Alex說,喂,我和老師發生關係了?

“……你應該和我說的。”

“如果你真的關心老師,就不會這麼久才出現。”

“我當然關心他!”如果不關心唐,他會冒著那麼大的風險,不辭辛勞千裏迢迢跑到中國去把林小愛找來麼?要知道,當年也是他特地跑到中國去把唐帶回來的呀!

“你關心他的天才、他的貢獻,卻沒有想過他的心、他的感受。你違背他的意願,做的那一切,都隻是為了你自己!”林小愛在Alex的質問下,委屈萬分,連帶著生出對他一直就有的怨氣,“如果不是你,老師會變成今天這樣麼?”

老師不變成這樣,她就不需要背井離鄉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去承受那麼多本不該由她承受的敵意與痛苦……

林小愛紅了眼眶,看著Alex的眼神倔強卻又矛盾的脆弱。

“為了我自己?林小愛,你以為你知道什麼?!你以為唐這樣是我一個人造成的?你以為我願意麼?”Alex伸手抓住林小愛的肩,忍不住用力晃她,憑什麼把什麼都怪到他頭上來。

這種想大聲發泄、質問,卻又不得不壓低聲音去說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是,他是希望唐留在美國,他是給唐動手術的那個人,但如果不是他努力爭取、如果不是他想出這樣折中的辦法,如果不是他出麵斡旋,唐早就從這個地球上消失了!他的努力與付出,不求能得到任何人的感激或回報,但至少……他不希望被人這樣看……

尤其是林小愛,他不希望。因為,他總覺得,她的想法,就是那個真正的唐的想法。他不能,不能忍受……八年來,不,在更早之前,他就一直在關心著唐的事,卻隻能讓自己越來越忙越來越忙,不去太多的見唐想唐。

他是沒有情感的科學家,他不懂過去的唐,那些沒有意義的想法與堅持有什麼用。對科學家而言,最重要的不就是在一個能給你提供最先進設備、環境的地方做著最想做的實驗,回答自己最大的疑問麼。

可是……這幾年的唐,讓他開始慢慢的,慢慢的,懷疑自己做的一切,真的是對的麼。

“你是什麼意思?”林小愛有種不好的感覺,“這一切不是你主導的?”

不是這個執著於科研的變態科學家主導一切的麼?她知道他背後還要強大的勢力,但她一直以為,他才是主角。如果Alex是大BOSS的話,還好,因為他對老師其實還算有心。

如果Alex也是身不由己,那……林小愛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你不用管這些。”Alex深吸一口氣,“反正隻要唐能維持現在的樣子,一切就都會保持原樣。如果他有了情緒感知力……反正再也不可能想起過去的一切,所以,對他而言也隻有好沒有壞,隻要你不出紕漏,一切就——中國那句話,萬事大吉。”

有些後怕的林小愛默默的點了點頭。

“以後,有任何進展,一定要及時告訴我。你知道我的聯係方式。”

林小愛繼續點點頭。

她知道她該怎麼做,也知道有些事情沒必要知道,更不該關注。

可是,來不及了。

今天的對話,在她心中種下了一棵不安加好奇的種子。無論如何,她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雖然很多時候知道真相未必是好事,但那種被蒙在鼓裏又恰巧知道點什麼線索的時候,無知最容易插上負麵想象力的翅膀,催生出巨大的恐懼感,反而會壓得人無所適從。因此,這時的人會開始不顧一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有時,渺小又脆弱的人就是這樣愚勇的讓人……感動。因為明知要麵對的對手強大得讓自己根本沒有勝算,可也還是寧願放手一搏,就算失敗也甘願……真是可以說是死也不願活在明知的無知當中了。

林小愛,就是這種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