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木這些天沒少跟老王學習各種雜七雜八的學問,卻從來沒聽他講過故事。而老王明顯又是個很有料的人,此時既然提到有人能獨自進入那個山洞又能獨自走出來,桑木不禁也來了興致。於是就接過老王的話頭問道:“那人是誰啊?”
“那人,已經不在了。”老王卻根本沒打算考慮桑木有興致沒興致,輕描淡寫地給故事畫了個句號。
“哦……”桑木覺得有些沒意思,心說:這人不在了也不耽誤你講故事吧?
但是既然老王這樣說,那任你怎麼問也是沒有用的,這一點桑木是有過經驗的。於是也就不再追問。
再看老王,雖然神色淡然,桑木卻總覺得老王沒說實話,至少是有話沒說。不過又一想,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報告,而且有的還是要命的事情,還是應該先彙報,把命保住才是重點。聽故事麼,隻要能安全回去,來得及。
想到這裏,桑木又想了想,覺得下麵該說那個小偷殺狼人的事情了。
剛想開口,李野兩手端著個鍋,用胳膊肘掀開門簾,從帳篷外麵走了進來。
“老許,藥幫你熬好了,你現在喝了不?”李野一邊問許連雲,一邊端著鍋四處找放鍋的地方。
許連雲連忙站起來接過李野手裏的藥鍋,連聲說道:“哎呦,真是麻煩你了。你什麼時候熬的藥?我怎麼沒看見?我自己熬就行了,你倆忙活了好幾天,回來應該好好歇歇才是……”
“得了得了,”李野見許連雲客氣個沒完,聽得有些不耐煩,“趕緊打住。我還真不全是為你著想。你趕緊把病養好,咱們好趕緊把活幹完回家。這地方,太恐怖了,走到哪都有狼。”
李野說這幾句話時,表情越來越痛苦,看得幾人又是一陣笑。
桑木一邊笑,一邊琢磨著下麵該怎麼跟老王彙報。看了看老王,發現他雖然也在低著頭微笑,右手卻在掐著指頭,好像在算著什麼。
桑木心中疑惑,不知老王又在打什麼算盤。剛想開口問,卻聽老王對自己說道:“你們從那個峽穀出來之後,還有什麼值得說的事沒有?”
“那之後,又遇見了那群小偷,而且這回有三十多個。這幫小偷把一個狼人弄死了。”桑木先是簡單地概括了一下事情梗概。
許連雲正對著藥鍋吹氣給藥降溫,聽了桑木的話,嚇了一跳,手裏的鍋險些掉在地上,略帶緊張地問了桑木一句:“什麼樣的狼人?”
桑木知道許連雲的意思是那人是不是阿齊茲或者烏裏吉,前者和他是一見如故的好友,後者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聽到自己說死了一個狼人,那心情自然是要緊張。
桑木怕許連雲著急,連忙對他說道:“肯定不是阿齊茲,也肯定不是烏裏吉。狼人的阿齊茲我見過,肯定不是被小偷害死那個。烏裏吉在那個狼人死後出現過,也肯定不是。”
“哦!那還好!”許連雲鬆了口氣,不過好像又覺得自己這麼說也不太合適,於是又搖了搖頭,一邊繼續給湯藥吹風降溫,一邊看著桑木,聽桑木繼續往下說。
桑木看了看老王,見老王卻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就接著說道:“雖然不是他們兩人,但……”
桑木剛想往下說自己覺得那個狼人是巴敦,突然覺得即使許連雲跟巴敦沒什麼交情,但以這位老哥的脾氣品性,就算光是衝著烏裏吉是自己救命恩人的情份,那肯定也會把手裏的鍋給扔了,於是又對許連雲說道:“許哥,你先把鍋放下。”
許連雲看了桑木一眼,也意識到了桑木下麵要說的內容要對自己不利,就找了塊安全的地麵,把鍋放到了地上,又抬眼望向桑木。
桑木見許連雲作好了思想準備,就繼續對老王說道:“王哥,我覺得那個狼人應該是巴敦。”說著,又看了看許連雲。
“你怎麼知道?那幫小偷雖然人多,但是想害巴敦,不會那麼容易吧?他們根本不是對手的。”許連雲顯然不太相信。
“我也不太確定。”桑木說道。這麼說倒不是專門為了安慰許連雲,其實他是真沒確鑿證據來證明那人就是巴敦。
“那個狼人,是不是舌頭很長?”老王突然問了一句。
桑木嚇了一跳,心說老王是怎麼知道的?又想起當時李野幾次說他見到個人影,那人不會就是老王吧?不然他怎麼會知道那個狼人舌頭的事?
“是不是?”老王雖然這樣問,但臉上的神色卻無疑是在說他早就已經知道答案,此時再追問一句,無非是想聽桑木親口證實一下而已。
“是。”桑木給出了一個簡潔而明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