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笑了:“隻是受了點驚嚇,你是說冷惡冒險而來,隻是為了嚇嚇你嗎?”
施施冷冷地:“那麼,掌門是想聽我說我受到了侮辱與強暴?”
冷秋沉默一會兒:“不要相信他,不管他說了什麼,不要同他做交易。”
施施慢慢挺直了後背,啊,是這樣,他們不信那個人會白白放過她。是啊,連她自己也不信,老鼠的利齒好似還在眼前,老鼠的味道好似也還在鼻端,施施緊緊握住被子,全身發抖,然後慢慢地用被子蒙住頭,發抖,不停地發抖。除了發抖,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表達她的恐懼,發泄她的驚痛。
冷秋再次沉默,看起來,施施的**無妨,靈魂卻受了不輕的傷,可是冷秋還是不信冷惡會這樣放過她,據他所知冷惡最喜歡把人一點點慢慢折磨死,他喜歡看人痛苦的表情,喜歡看人**顫抖精神屈服,對於一個背叛了他的人,他不會讓那個人活著回到朋友家人身邊,象施施這樣,連頭發都重新梳好,衣服整理得紋絲不亂,把她雙手合在胸前,胸前放著一張紙條:“我已用過,性能良好,妥善保管,來日方長。”冷秋與韓青發現施施時,一至認為這個女人肯定是已經死了,他們認為施施這麼快就死掉也是一種幸運,可是近前一看,她居然還有呼吸,居然隻是昏過去,居然一點傷都沒有,居然也沒中毒,居然沒受任何內傷,如果照冷秋的意思,肯定是剝光了從頭查到尾,可是韓青咳一聲,一臉誓死捍衛他朋友妻子清白的架式,冷秋隻得放棄,不過領子袖口也掀起來看來了,施施身上的青淤,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暴力**。
好吧,就算是施施遭遇過極其難堪的侮辱,就隻是這樣了嗎?
就象施施身上放的紙條所寫的那樣嗎?——我用過了,你保管好,我下次再來用?
就這樣?
冷秋笑笑,也許冷惡用很惡毒的方式威脅過施施,冷秋說:“施施,請你站在我們這邊,如果不,也沒關係。不過,我希望你不要離開這裏,不要再到桃林去。”
施施蒙住頭,掩住耳朵,那沉靜堅定的聲音,象一把刀,刀尖一次次輕輕劃過施施的靈魂,那顆受傷的心,經不起這樣一劃,重又開始流血。她緊緊縮成一團,緊緊抱住自己。
汗水不斷地從每一個毛孔滲出來,胸口悶得象壓了巨石,頭昏沉想睡,可是施施不想從被子裏出來,她的安全象一個蛋殼,薄而脆,一碰就會粉碎,世界這麼大,沒有人能保護她,她隻得裹緊被子。
如果危險來了,不要叫醒她,就讓她這樣裹著被子,看不見聽不見,在假裝的安全中死去吧。死亡不可怕,生命中的這些傷痛與恐懼更可怕。
韋行回來時,施施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密密實實地蓋著被,汗水不斷地從她額頭冒出來,韋行過去把被子往下拉了拉,施施一驚,重又把被子拉到頜下。
韋行愣了一下,輕輕抹去施施臉上的汗水:“怎麼了?施施?”他的聲音裏有一種平靜堅定的力量,讓施施不由自主**的身體,慢慢平複。
韋行握住施施手,濕潤柔軟的手指,水洗般的長發,韋行說:“別怕,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施施慢慢把另一隻手掩在臉上,沉默,怎麼開口?怎麼說?連她自己也不相信,為什麼冷惡會放過她?為什麼要放她一馬?為什麼放過她?
沉默。
韋行輕輕歎息一聲:“沒關係,我一直在這裏。”
汗味濃重,那汗味裏,有一種讓韋行厭惡煩躁的東西。
那是什麼味道?
在韋行熟悉的味道裏,摻雜了一種,韋行所沒有聞過的,他雖然不知道,但卻在潛意識裏知道的雄性的氣味,那味道讓韋行不安,厭惡。
韋行站起身,他不知道是什麼讓他內心痛苦,但他的靈魂裏確實有什麼在尖銳而強烈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