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相貌,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聲音,不同的身材,誰也不會認錯,不過還有一樣東西常被人忽略,那就是不同的氣味。
不過,如果兩個人挨得很近很近,又在一起很久很久,那麼味道會從一個人身上到另外一個人身上去串串門。
韋行不知道那是什麼味道,但是他的動物本能卻告訴他,這個屬於他的女人身上有著不屬於他的男人的氣味,所以,他第一個衝動是撲上去撕碎她的衣服,重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可是他不能那麼做,所以,他隻得站起身來。
覺得有一點痛。
韓青問冷秋:“她說了什麼?”
冷秋道:“什麼也不說。”
韓青愣了一下,什麼也不說?一個人說了什麼,你可以推斷出他為什麼這樣說,什麼也不說,你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遇到什麼,可是,什麼也不說,等於承認他心中有秘密,不能泄露。
韓青與韋行是兄弟,施施是嫂夫人,不過韓青與嫂夫人也一向熟悉友好,當下他說:“我去問問。”
冷秋微笑:“問不出來也不要緊。”
韓青沉默一會兒,問:“你懷疑施施?”
冷秋道:“你不懷疑嗎?”
韓青道:“若真是這樣,她應該會說些什麼來掩飾。”
冷秋道:“她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
驚嚇?韓青沉默一會兒,他也曾在冷惡手中受過極大的驚嚇,他能想象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驚嚇,如果施施也被冷惡嚇過,那麼,不管施施決定做什麼似乎值得原諒。
被冷惡恐嚇過的人,多數都會發瘋,沒瘋的人,也多數會有所改變。如果施施變了,韓青不會怪她。
冷秋笑笑:“不過不要緊,這麼久都抓不到冷惡的行蹤,有線索好過沒線索。”
要在施施身上找冷惡的線索?
冷秋道:“一個月,或者兩個月,我們傳出一個消息,說依依懷孕了。”
韓青一愣,然後明了,好歹毒的奸計。
冷秋微笑:“我想,冷惡一定會來同施施敘敘舊的。”
韓青漲紅了臉,何不大聲向眾人宣告:“這個女人被人**出孩子了!!”
冷秋眨眨眼:“別這樣,大俠,同你沒有關係,你沒聽過這話,我也沒說過這話,如何?你隻要準備好網子捕魚就行了!”
韓青怒道:“不!你不能這麼做!”
冷秋隨口答:“好,不那麼做!”一點誠意沒有地。
韓青氣得愣了一愣,再次堅持:“你決不能這麼做!”
冷秋掃了他一眼:“韓青,辦大事別太拘小節。”
韓青怒道:“這不是小節,這關係一個女子的名節,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冷秋冷冷地:“死個把人都不要緊,一個女子的名節,切。”
冷秋淡淡地:“我們同冷惡的這場戰爭,已經死了多少人,名節——”冷秋笑:“如果沒有利用價值,一個奸細,即使隻是一個有奸細嫌疑的人,有什麼必要活著?”
寧可錯殺不可錯放。
資源充足時,人打獵別的動植物為生,資源少時,人就以打獵別的人為生,自古如是,無須多言。
禮義廉恥是吃飽了之後的事,因為不吃嗟來之食的人都餓死了。
韓青沉默一會兒,堅定地重申:“我不同意你這樣做。”
冷秋慢慢轉回身,那雙眼睛慢慢地掃到韓青臉上,好象他的眼光都重逾千斤,他打算拿來壓死韓青的樣子。
他問:“什麼?我需要你同意?”
韓青再一次重複:“如果我聽到任何人說施施懷孕了,我就離開冷家!”
冷秋輕聲道:“嚇死我了!”他揚起一隻眉,諷刺地做出一臉受驚的樣子。
韓青拂袖而去。
冷秋看著那個怒衝衝倔強的背影,倒笑了。這個韓青,象狼群裏跑出一隻羊,又象白羊群裏的一隻黑羊。
二個月後,韓青遇到在紫藤架下呆坐的施施,陽光把金色的斑點撒了她一身,她凝視遠方,哀傷而高貴。
韓青過去打招呼:“好嗎?恢複得好些了?”
施施轉過頭,欲述還休的表情那樣動人,韓青微微揚眉,做個詢問的表情,施施半晌,輕聲道:“我懷孕了。”
韓青已經露出一個微笑的表情,打算說“恭喜恭喜”了,可是他又想到了什麼,讓他的那個微笑僵在臉上,一雙眼睛流露狐疑,那是一個十分尷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