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每個人都有烏托邦式的想象,麵對資源匱乏和痼疾纏繞,除了異族的威脅和危機以外,我們自己也難免被挾裹於戰爭之下。
藍族先祖姓田氏。高姓其實是母族部落的姓氏。由於我們恪守同族通婚製,因此血統最為純正。再加上繼承人中幾乎全部都是具備天生免疫和抗體優勢的男性,這樣往往就被其餘血族中人忌憚而生出仇視之心。
為防不測,我們會隔輩隨父或隨母姓,這樣繼承人的身份歸屬就能等到男子成年以後再行授禮,以保障其安全。講到此處,高天俊始知魔水湖當晚的儀式原來早就由族中長老們計劃安排得周祥妥當。
我有一事不明。高天俊沉吟半晌,謹慎地試探著問田樹泰。“你想說什麼,兒子。”“大哥和大嫂當初結婚你們為什麼要反對?”“哎......”一陣長長的歎息傳來,然後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說給你聽也無妨,反正你遲早會知。”田樹泰突然淚流滿麵,這令高天俊大感意外,“我老了,我們都不可能擁有不死之身,我也不想等到把這些往事帶入棺材的那天。”
高天俊見父親如此,急忙站起身擁住他簌簌發抖的身體。田樹泰擺擺手,示意他保持剛才的姿勢耐心聆聽。
“我們和紫族有很深的淵源,曾經大家都是共同結盟戰鬥的友軍,跟天性邪惡的橙族與自帶殘暴屬性的綠族相比,紫族人充滿著友善和智慧,他們的長老極力擁護和平信使,並讓全族人守望互助。你大哥天䘵就是紫族的後代。然而即便如此,我們祖上有條鐵規,就是永不得與異族(包括藍血以外的其它族類)婚配,違者必遭天譴反噬。”
“天䘵由我親自收養並認作義子,家族中人都知他的來曆,可是,他與你的妹妹殷平相戀。殷平,我的女兒,我最對不起的便是她的母親......”“爸爸,過去的事情您別再想了。”天俊安慰著田樹泰。
“作為繼承者,我不敢違反祖訓,可那時殷平意外懷孕,她找到我跪地苦苦相求,我心下不忍,隻得同意。也正因如此,我不但迅速衰老,還重病纏身,多年未愈。”天俊聽到此話,臉色鄭重地對田樹泰說:“爸爸放心,新藥很快就能給您使用了。”
田樹泰打斷高天俊的話,繼續說:“原本我心裏想著留他們伉儷在我身邊,就不必擔心外界的幹擾和影響。可是我還是沒能保護到他們的安全。”“您的意思是......”“是啊,我的孫子,高明佑的死不是意外。是綠血和橙血兩個家族聯手做的局。”
“為了繼承人?”“不錯。”田樹泰目光變得深沉和冷峻起來。“繼承人不僅是家族使命與榮耀,更是血統的合法性和唯一性。除了藍血族,紫族就是最靠前的繼任者,他們既然與我族聯姻,而生下的孩子也健康無恙,自然身體內就天然自帶抗體血清。一旦我們開了先例,一代代人打破祖製,世世傳承,未來將無綠血與橙血的立足之地。”
“他們混雜而處,本來就存在基因缺陷。”天俊無奈地擺擺頭。“所以他們不想打破純粹性的設置,隻要不聯姻,紫族也擺脫不了基因先天缺陷,這樣藥方資源獲取就相對平衡了,天俊,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