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海魚和飛鳥
此時此刻的傅時硯就像是一隻暴怒的獅子。
沈晚喬眉頭緊緊蹙著，一雙瑩潤的黑眸深深地盯著他，“傅時硯，你發什麼瘋？”
他竟然跑過來質問她，她要怎麼樣？
難道不是他到底要她怎麼樣嗎？
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她用力的咬了咬後槽牙。
傅時硯凝眉，“我發瘋？是，我是要瘋了，被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給逼瘋的……律師函，你竟然真的寄了律師函過來。”
她就這樣鐵了心要跟他分開？
沈晚喬眼中閃過一抹疲憊，“我之前就已經跟你說的很明白了，我真的很累了，不想跟你再繼續糾纏下去了。”
“……”
“傅時硯，你覺得我們這個樣子，還有繼續待在一起的必要嗎？強扭的瓜不甜，你別這麼固執，別再強求了好麼？”
“如果我非要強求呢？”
“……我……”
沈晚喬一時間接不上話。
他這執拗的性子，她是深有體會。
兩人對視了好半晌，她的眼神平靜道，“你說你愛我，可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愛。
傅時硯沉聲道，“我要你留在我身邊，時時刻刻跟我在一起，陪在我身邊一輩子，這還不算愛？”
沈晚喬輕輕地笑了下，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
“你這不是愛，隻是占有欲作祟而已。”
“胡說。”
“你隻是把我當做一件專屬於你的物品，隻想讓我無條件的服從你，跟隨你，這不是愛！”
她伸手將他推開，垂下腦袋，淡淡道，“傅時硯，我還是之前那句話，咱們別再糾纏了好嗎？”
他的手捏住了她的肩膀，語氣忽的變得急促起來。
“沈晚喬，我問你。”
“嗯？”
“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愛過我？”
傅時硯深深地看向她，深邃的黑眸中閃著一絲期望，“哪怕是一點點，哪怕是有那麼一瞬間？”
愛過他嗎？
沈晚喬緩緩地抬起頭，看著麵前近距離的男人。
這樣近距離的看他，才發現他憔悴了不少，眼中有些紅血絲，眼下也泛著淡淡的青色，下巴上也冒出一層淺淺的胡茬。
這樣的傅時硯……
她的心，像是被一隻手緊緊地捏住，劇烈疼痛起來。
“回答我，沈晚喬！”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
沈晚喬閉了下眼睛，再次睜開眼睛，裏麵一片清明和堅定，“沒有。”
她明顯看到傅時硯的臉色白了幾分。
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她就不能再優柔寡斷。
“沒有，哪怕是一點點，一瞬間，都沒有……傅時硯，我們根本不是同一類，就像是海底的魚和天上的鳥，怎麼會相愛？”
她的聲音變得輕了些，語氣莫名有幾分悲哀。
海底的魚和天上的鳥。
傅時硯的麵部肌肉僵硬住，眸中是巨大的落寞，像是個無窮的黑洞。
一分一秒，滴答滴答的過去。
他緊緊地盯著麵前這張素淨清麗的小臉，仿佛要將她的樣子印在自己的腦海中。
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般的漫長。
他鬆開了手。
腳步往後退了兩步，手也無力的垂在一旁。
他的唇邊揚起一抹嘲諷、冰冷的笑意，“好，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