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手走了過去,拿起手機來。
當看到那個號碼時,她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傅時硯。
他這個時候打電話來,難道是知道了她明天要“逃跑”的事情?
猶豫了片刻,沈晚喬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敢放到耳邊,還沒等她開口,就傳來了男人低沉又迷離的嗓音,“沈晚喬,沈晚喬……”
他連著叫了好幾聲她的名字,一次比一次大聲,一次比一次痛苦。
沈晚喬捏著手機的手不禁收緊,神色也凝重起來,“傅時硯,你喝酒了?”
“嗯,我喝酒了。”
“……你現在在哪裏,我給李助理打個電話,讓他把你送回傅家。”
“沈晚喬,你還關心我,你心裏是有我的,對嗎?”
“……”她抿唇不語。
“沈晚喬,我後悔了,我不同意跟你離婚,我不想成全你……成全你的感覺實在糟糕透了……”他的嗓音有些沙啞。
這醉話聽著實在是孩子氣了點。
沈晚喬一時間五味雜陳,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傅時硯那邊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不離婚”的事情,她很清楚,他實在是醉的厲害了。
耐心聽了好半晌,沈晚喬硬下心腸,冷聲道,“傅時硯,已經很晚了,我得早點睡覺了……我……先掛了,再見。”
再見。
再也不見。
她將電話掐斷。
眼角卻不經意落下一滴淚水,直直的掉落在她的手背上。
盯著那小小的淚水,沈晚喬有些詫異。
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臉,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早已淚流滿麵。
原來真正的悲傷來臨的時候,人類自身都不會立刻察覺。
……
翌日,是個清朗舒適的好天氣。
滬城國際機場。
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兩位長輩並沒出來相送,阮嬌倒是帶著顧景軒一起過來了。
言司宸來的時候,隻拉著個黑色拉杆箱,輕裝簡行的很。
言家沒有一個人前來相送。
沈晚喬見到言司宸那溫柔的笑臉,心底卻越發覺得自責和愧疚。
他們倆站在一起,宛若一對璧人。
經過的路人都不由得多看幾眼,都是羨慕嫉妒恨的眼光。
而顧景軒看起來,總感覺格外的刺眼,最後還是忍不住多了句嘴,“晚喬,你真的就這樣走了?”
沈晚喬知道顧景軒話中的意思,但她現在也隻能懂裝不懂。
“是啊,快要到登機的時間了,要是再不過海關的話,要趕不上飛機了。”
“……”顧景軒悶悶不語。
阮嬌扯了下自家兒子的衣袖,又笑吟吟的對沈晚喬道,“好了好了,喬喬,你和言三少趕緊去過海關吧,家裏的事情你放心,等你安頓好了,我們過段時間就過去看你們。”
沈晚喬點了點頭,“嗯,舅媽,小栗子就拜托你費心照顧了。”
醫生說小栗子現在還是個小嬰兒,體質還比較弱,無法承受長時間飛行的勞累,必須得再在國內成長一段時間,等到再大一些,才能送出國。
沈晚喬隻好忍痛,暫時跟兒子分離一段時間。
阮嬌又跟沈晚喬聊了一會兒,直到機場再次響起航班的播報聲,幾人這才戀戀不舍的告別。
看著言司宸和沈晚喬兩人離去的背影,顧景軒始終濃眉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