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盛世四十六年,盛聞完顏家少年出將才,年僅17歲的完顏·瑾瑜就已被當今聖上欽封為從二品都統,暫代生病的父親——齊泰爾大將軍駐守西南。
一朝穿越重生,竟成了當代風華正茂的少年常勝將軍。如今,完顏·瑾瑜,正率領浩浩蕩蕩的人馬回京複旨。
我,一身戎裝坐於汗血軍馬上,正氣宇軒昂地率領軍營下的一支經自己親訓的親兵,氣勢恢宏地通過安定門,自此踏進這座繁華不衰的北京皇城。
我,完顏·瑾瑜,自西南軍營接到聖旨就馬不停蹄地入京複旨受封。可是,這一身戎裝,這一身尊貴,不消兩年間也就飛灰湮滅了吧?
完顏·瑾瑜,阿瑪為西南鎮遠將軍完顏·齊泰爾,額娘為索額圖堂妹,姑姑為當今聖上的嬪妃,二姐更是當今太子的側妃。
然而,我真的是完顏·瑾瑜嗎?
不,我不是。完顏·瑾瑜隻是我的三哥。
但此時,我卻為何著著一身銀色鎧甲坐於將軍馬驥上,還帶領旗下兵馬入京受封?
是的,我不僅一朝穿越,還隻因一次的女扮男裝替兄為父上陣殺敵,就此奠定我往後的幾年須以男兒身份活下去。
我言九兒,確實為齊泰爾將軍所出,人卻不在族譜裏,隻因我的娘親為罪臣之女流放於西南,幸而被齊泰爾將軍收納府上為奴,娘親因有花容月貌,便成為一名比婢女還卑微的侍妾,可已生兒育女的她,如今連個正當名分也沒能得到。那麼,我也隻能隨其母姓,甚至連名字都未有,九兒隻是乳名,言為母姓。
完顏·瑾瑜,嫡出,齊泰爾將軍的第三子,年方17。
而我言九兒,連個庶出都不算得的齊泰爾將軍私生女,今才15。
生不逢時的我,模樣卻和三哥瑾瑜長得極為酷似。
兩年前,西北突起一件小戰事,鎮守西南的齊泰爾將軍特攜愛子瑾玨和瑾瑜前去平亂,由於阿瑪習慣了我額娘的侍奉,遂特指前去服侍,而娘親為了不讓我留於府內兄弟姊妹甚至倍有嘲笑作弄,也悄悄地把我一並帶了去。
而如今,我為何卻成了完顏·瑾瑜?
隻因阿瑪的大意疏忽,竟讓那一次小小的紛亂愈演愈烈,直至成了一次轟動京師的不小戰事。戰亂一直平定不下的阿瑪,怕皇上罪責下來而整日焦慮不堪,遂思慮成疾,乃至病臥床榻。
都說病來如山倒,去如抽絲。
將軍病臥不起不慎傳出,一時導致軍營慌亂成粥,這樣子軍中倍感群龍無首,士氣難免低落。而阿瑪其中的一位心腹將領,隻能迫不得已地推崇隨戰的二哥、三哥上位,望他倆能領將軍口諭、握將軍兵符坐鎮軍中,不指望他們能引領群英迎敵,起碼先穩固軍心。
可二哥瑾玨是個膽小如鼠之輩,恨鐵不成鋼的阿瑪居所以攜他而來,不過是使他磨礪筋骨增益膽識,望甩脫他以往的懦弱膽怯——堂堂一個將軍之後人,豈能出現畏首畏戰的肖鼠之輩。
無能的瑾玨,早在將軍瑪臥病高榻而導致軍中動蕩混亂的當日,已是龜縮在將軍的床底下瑟瑟發抖,不願出來。
那麼,這穩固軍心的厚望,也隻能寄托於義氣風發且年少的瑾瑜身上。
可是……
可是三哥瑾瑜,早在多日已不在軍中大營。他在齊泰爾將軍尚未病倒且忙於戰亂前,生性漂泊的他,早已背劍仗走江湖。
瑾瑜出走,隻留下了一封家書。而正好,正為戰事忙得焦頭爛額的齊泰爾看到了此封書信後,不禁引得血氣攻心,一口老血嘔在了紙上。
軍醫說,三哥那隻是催化劑,將軍是常年累月操勞戰事,已積累下了多年的沉屙痼疾,加上近來的殫精竭慮,身體難免每況日下,這才導致如今的一病不起。
那時,三軍未戰,就已潰成散沙。
群龍無首的將士,圍著在將軍大帳外肆意哄亂起鬧,有心之士早已勾結外敵欲要叛變。那日,不出數時辰,將軍大帳內已接到敵人舉兵壓境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