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聲音黯啞地道:“讓他進來,安兒上茶。”
“是,少主。”安兒隨著程司銘的身影出去。
良久,才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我淡淡地道:“招呼不周,還請見諒!”
說完,才回過身看著眼前一年多未見的父親,此刻的男人一下子衰老了許多,雙鬢已悄然染上了霜白之色。
“三年前,當你出現在本將軍麵前,本將軍就該覺得驚訝才對,畢竟你的命是如此的不該絕。然後是你用稚嫩的肩膀抗下整個西南軍營的榮辱成敗,本將軍就該知道你的不凡之處了……”男人坐下來,不禁地感歎地道。
等安兒奉上一碗熱騰騰的茶後,他才接著說到:“對不起,言兒的事……”
我卻開口打斷,“別跟我說對不起,對不起於我們母女來說不值幾個錢,我隻要一個結果,一個你齊泰爾所欠下的債孽!就當我是在打你們完顏家所有人的臉麵也罷,權當是我用這幾年的付出在向你討要這個結果!”
這已經是我最卑微的一個態度了,淪為這樣的結局任誰都不想看到,我一開始隻想帶走言氏,既然他們不讓我把人帶走,那麼我便把人留下來,我看他們如何收拾這樣的場麵。
“言兒的死,我很抱歉……”齊泰爾一臉的自責,難得用一腔和藹的聲調對我道:“你都說這是我欠下的債孽,也該是由我來償還的時刻了。孩子,回家吧,跟我回去認祖歸宗,我相信你的娘親也不希望你繼續流落在外的……”
我用下巴抵著胸口,全身劇烈抖動著,笑聲最終還是逸出口來,並道:“將軍,您這是上擺一副慈父的麵容,走親情套路嗎?可惜我不吃這招,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言九兒不稀罕回到你們完顏家生活,冠不冠上你齊泰爾的姓氏對我來說不重要,還請您別避重就輕的說事,這言氏能不能升為你的平妻並入主你完顏家的祠堂,還請您正麵回答於我!”
還不如一口粉碎掉他各種幻想,咱們還是實事求是為好。
“九兒你……”齊泰爾微微動怒起來,但還是壓抑住火氣,平心靜氣地道:“你娘親已經死了,你還為她討這些虛名作何?本將軍想她也不願意見到你這樣為了她,而已完顏家鬧翻臉吧!”
“你都道她已經死了,從未盡過孝道的我就不能讓她死得風光一些?就算她沒有死,這些虛名我也照樣為她爭上一爭!縱然我此刻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你們完顏家都得給我弄下來,不是嗎將軍?”我最後是笑著說的每一字,可誰能看到我在桌子下麵捏成拳頭的手。
“你非得攪得闔家不寧的地步嗎?”齊泰爾一臉險峻地看著我,見扭頭看向窗外江麵上昏黃景色,咬牙狠狠地道:“好,你要我的這些,我便給你,但是你必須回到完顏家來認祖歸宗!”
齊泰爾肯妥協,無非是想把我跟完顏家綁成一線,榮辱與共!我就是完顏家的不定因素,幾百人的性命全係我一人身上,齊泰爾不想我脫離他的掌控之中。
我卻起身來到窗前,淡淡地道:“您沒有跟我談條件的砝碼,完顏家也休想掌控我的命運,程司銘進來送將軍回去!”
程司銘聽見我送客的吩咐,便很適宜地進來對齊泰爾道:“將軍,請吧!”
麵對我的冷漠,齊泰爾隻能拂袖而去,一場不歡而合的談話就此結束。
可第四日的午後,完顏家終是妥協。
阿爾哈一臉高興的回來稟報,“少主,將軍府終於發喪了,是以齊泰爾將軍平妻的名義發的喪,下午已有不少大人和夫人們前來吊唁了。”
“安兒,行頭都備好了麼?”我朝身後喊了一句,安兒回複已經備好,便很快服侍我穿好喪服。
安兒也給阿爾哈他們每人準備了一塊黑布挽在手臂上,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隨著我朝將軍府出發。
一路上,惹來不少人紛紛側目。
我駕馬於前頭,長發高束,英姿颯爽,可一雙英氣筆挺的眉毛下透露一股濃濃的哀傷。來到將軍府門前,一行人紛紛下馬,準備進入靈堂為言氏上一柱香時,卻被瑾玨一行人出來給攔住。
“言九兒,你還來幹什麼,難道你嫌完顏家不夠丟臉嗎?你所要求之事我們完顏家已經答應,你就別再聲勢浩蕩的來搗亂!”瑾玨開口道。
堂哥瑾玻指著我的鼻尖道:“你居然還敢有臉領著人來我們將軍府,不僅伯母已經被你給氣出病來,就連伯父如今都躺還在床上起不來,我看你在個丫頭這是找揍!”說著,正想欺上來欲對我揮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