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戛然而止。夫子又指指熊葦,
——還敢說你是自己做得!!今天給我抄二十遍《過秦論》,明天我還問你!
——不是吧?
熊葦臉綠了……
——什麼不是?!要是敢不抄,明天就給我到外麵麵壁思過!!
中午,吃過飯夫子到後堂歇晌,書生們都跑到書院外頭池塘邊上的樹下玩鬧。本來這個時候是熊葦最為活躍的時候,可是今天不行,他在桌子前麵埋頭抄書呢。一邊抄一邊詛咒罰他的鄭夫子,順便把群粲腹誹一下。
群粲也覺出了點困倦,看看屋子裏沒人,就伏在案上,打算稍事休憩一下。不一會兒,也就慢慢睡著了。
熊葦抄了半天書,抬頭打了個哈欠,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看見群粲伏在桌上睡得正香,突然就起了壞心眼,躡手躡腳的靠近她,用毛筆輕輕的在群粲的臉上畫了兩撇胡子。
剛直起身來,趙雲逸從外麵進來了。
本來,趙公子就是打算來約群粲一起到外麵看看池塘景致的。看見熊葦站在群粲前麵,而群粲又好像是睡著了,就狐疑的走過來,口氣不善的問,
——你幹什麼?
——你管得著麼?
——誰稀罕管你?
——那你離我遠點啊?
兩人你來我往一吵,群粲被吵醒了,睜開眼看見這兩人,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趙雲逸卻看清了群粲臉上的墨跡,連忙道,
——鬱公子且用袍袖遮了臉,快跟我來。
說著,拉了群粲就往外走。熊葦卻一把扯住群粲的另一隻袖子,
——你帶她去哪?
趙雲逸看都不看他,隻對群粲道,
——鬱公子隻管相信我,實是要緊的事。
群粲看看趙雲逸,又看看熊葦,後者心虛的表情很快讓她做出了判斷。推開熊少爺的手,跟著趙雲逸出去了。
趙公子帶她來到院子裏一處水缸前麵,叫她照一下,群粲探頭一看,立刻大窘,慌忙又擋住了臉。
——鬱公子用這水淨一下麵吧,這是早上新汲的井水,尚算潔淨。
趙雲逸溫柔的說。群粲點點頭,撩起缸裏的水,仔細地洗去了唇上的墨跡。趙雲逸及時地把自己的帕子奉上,群粲早上換了衣服正好忘了帶,看看他,看到一雙沉靜溫和的眸子,稍稍猶豫一下,接了過來。
——多謝趙公子。
——不必客氣。鬱公子初來書院,理應照料。
群粲淺笑了一下,算是回應。
——小生冒昧,鬥膽問一句,鬱公子請不要見怪才好。
——趙公子請說。
——鬱公子,應該是——鬱小姐才對吧?
群粲一驚,剛恢複如常的臉色又浮上了一層紅暈,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鬱公子請放心,我不會貿然說出去的,不必擔憂。隻是看鬱公子嬌然婉轉,並無男子之氣,覺得好奇,問一下而已。
——嗬,多謝趙公子。我隻是慕鄭夫子大名而來,想聽聽他的課罷了。
——嗯!夫子的學問,找遍舜州也無人能及,鬱公子真是找對了地方。
於是,二人你來我往,從鄭天儒身上說開去,天文地理無所不談,驚訝於彼此的博學,都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熊葦趴在窗口看見了,不屑的撇撇嘴,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