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群粲從書房出來,看見小五子站在院子裏刷馬。
——小五子,少爺呢?你怎麼沒跟她出去?
——少爺去醉香樓水姑娘那兒了,不叫我跟著呢。
小五子回過頭來答應著。
群粲好像被一記悶棍擊中,一下子呆在了那。心頭窒緊的感覺讓她一動也不能動了。
水心月。她幾乎忘記了這個人,其實也不過是平常,熊葦原本就跟她來往密切。去找她並沒有什麼不妥。可是不知道為何,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氣卻在群粲心裏翻騰起來,夾雜著隱約的委屈,讓她整個人都在微微的發抖。
小五子覺得她麵色異常,好奇地問,
——鬱小姐,你怎麼了?要找少爺麼?我去叫他回來?
——不,不用了……
群粲勉強笑了笑,又退回書房裏去。關上門,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屈肘伏在了書案上。
竟然,有淚水溢了出來。
為什麼會這樣,沒有任何理由的,就是想哭,然後就真的哭起來。眼淚不停的湧出,心裏也是說不出的難過。
“叩叩!”
蒹兒在外麵敲門叫她,
——小姐,老爺太太叫你去前廳呢,趙公子在那等著。
群粲慌忙把眼淚擦了,清了清嗓子,應道,
——知道了,一會就過去。
趙雲逸歡喜的迎接著群粲的到來,一別已經多日,新科探花郎也受了些相思之苦。如今,似乎如願就在眼前了。
群粲對他勉強笑了笑,在母親身後站下。
還沒等眾人開口,熊葦低著頭,急匆匆的從外麵回來了。眼睛有點微腫,臉頰也陷了進去。
看見廳裏的一幹人,又看看群粲,她卻用一種酸楚和著怨恨的目光在看自己。熊葦低下頭,什麼也沒說。走到熊遠壽身邊,開口道:
——爹,家裏的人參還有麼?
——有啊?做什麼用?
——鄭夫子病了,開的方子裏有人參,我去藥鋪看他們賣的那些不好,想起來咱們家還有些……
——好好,快叫李媽去拿給你,鄭老夫子怎麼樣啊?
——大夫瞧著說是恐怕……恐怕不好……
熊葦聲音很低,還帶了哭腔。群粲聽見也是嚇了一跳,不顧前麵的事了,趕緊問她,
——怎麼不好?
熊葦看看群粲,勉強的說:
——大夫說看晚了,拖的時間太久,已經來不及了,開了方子也就是緩緩,救不了命的……
旁邊趙雲逸絲毫沒把這消息看重,眼裏隻有群粲,還帶著剛才的喜色。
這工夫,李媽已經把人參拿了出來,熊葦抓起來就要走,群粲喊了一聲,
——我跟你一起去!
趙知府的臉色就有點不好看。而趙雲逸直到看到群粲要去,才連忙也開口,
——我也去吧,倒是很久沒看見鄭夫子了。
——好,你們三個一起去吧!阿葦,去請城裏最好的大夫,銀子不夠就回來拿!要有什麼事,也快點回來說!
熊葦答應下,也不管群粲和趙雲逸,自己頭前急急跑出去,騎上馬飛奔而去。趙雲逸在一旁殷勤備至的把群粲扶上馬車,一起往書院去了。
其實鄭夫子的病況已經很是嚴重,幾乎到了彌留的狀態。一些書生上京趕考以後,這裏就冷清了很多,熊葦他們也不經常去書院,不知道夫子病到這樣的地步。
熊葦到了書院裏,把小五子抓回來的藥材和人參一起放到藥鍋裏,在院子裏點起爐子熬藥。
內室裏,鄭夫子正在一聲不停的咳嗽。熊葦急忙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