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給你加過兩次了,還加?齊安然,你可真夠貪心的”說的那樣的小心翼翼。
她知道她隻是怕傷害了她,隻不過,有愛,又哪裏沒有傷害呢?聰明如金鑲玉,再怎麼深諳世事,也隻知道風沙何時起,梅雨何時止,唯獨卻算不出男人的離期,又何況是她獨有一顆平凡心的齊安然呢,隻在你身邊就好了,就算我什麼都得不到。
“齊安然,今夜你有心情聽我講故事嗎?”
“嗯?難得你有心情。”
她清了清嗓子,紅酒杯空了,自顧自地斟滿,啜了一口,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從她和阮昕妍相識之初?太久遠了,那麼多年的重量,甚至包含了阮昕妍的生命,又怎樣開口呢?
“我曾經愛過一個女人,現在也依然愛著”縱然是如何的溫和婉轉,傷害也是依然存在的,還不如直接說。
“是顧如錦嗎?”齊安然抬起頭來。
傅琅熙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齊安然,你真能想,怎麼可能會是她?”
“阮昕妍,有可能已經不在了,七年前她乘坐的飛機失事,可我一直沒有找到她的骸骨。”原來說出那段難過的日子竟然可以這樣輕而易舉了,真該是再怎樣的溫柔和思念都沒有時間長的吧。
齊安然有些手足無措,她不知道,原來的原來,她無法進駐人的心裏已經有了這樣一個人,傅琅熙說了那一句就陷入了沉思,她永遠都還記得,她剛去留學的那段日子,提著行李踏進寢室,房裏有個女人,瘦骨嶙峋,披著淩亂的卷發,裸著修長的大腿,將床單搭在身上坐在床沿修指甲,傅琅熙急忙退了出來,望了望寢室門牌,是對的沒錯。
“你是傅琅熙嗎?”門內響起了純正的國語,低低沉沉,“我叫阮昕妍,你的室友,中國人。”
“你好,我是傅琅熙”傅琅熙重又推門而入,阮昕妍說話很快,隻有喊傅琅熙三個字的時候有些緩緩的,她說她那三個字都太生僻了,太鏗鏘有力,不像女孩子的名字,第一個晚上,她就牽著傅琅熙的手走在異國有著碎銀般星星的夜空,那時的傅琅熙才十八歲的光景。那晚的風很大很冷,那個時候的冬天更加的肆無忌憚,風吹的她的長發散亂,她睜著眸子環顧著校園,“傅琅熙,你長的真美”那個時候,不過是以為是女孩之間的相互恭維,哪知道竟成了後來阮昕妍惹惱她時的箴言哄語。
“琅熙?”齊安然輕輕地喚她。
“嗯?”回憶帶著美好卻倦怠般的蒼白。
“你還要繼續你的故事嗎?”
“已經說完了。”
“哦,你對她的感情......”
“齊安然,我對你說過,不要和我談感情,這個詞在我這裏是忌諱的詞語,可你自從進傅氏就從未隱藏過這兩個字,是不是?”
“琅熙,我沒有”
“為什麼要喜歡我?你明知道我該是禍害千年的妖精,你卻不遠離。”傅琅熙喝的有些多了,右手撐在桌麵上,頭有些微醺,她很少喝酒,就算再如何地夜不能寐,她也不願自己是醉著的,那樣太容易看到那個人了,她寧願清醒地麵對這一切。
齊安然突兀地有些惶恐,她要怎樣對她說,在她的心目中,她是那樣尊貴的靈魂,從初次相見的那個時候,那時陌生的卻猶如天邊煙花般的璀璨和奪目,她輕而易舉進傅氏,輕而易舉來到她的身邊,作無人可替代的齊秘書,卻沒有辦法進到她的心裏,在日益相處的點點滴滴,她已經成為她生命中的一部份,為什麼要喜歡?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齊安然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洋蔥的刺激,齊安然忙別過臉去,怕□□出於生理再排斥出辛辣的氣息,剛的芥末已經很辣了。
猛然地傅琅熙抓過她的手,輕輕地捏著她的掌心,頭枕在伸出的手臂上,喃喃自語:“齊安然,你個自虐狂”
分明在她霧氣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齊安然回握著她,“如果當初不曾遇見你,會不會好一點?”
“不曾遇見?”傅琅熙仰了仰頭,然後抽回了自己的手,“有些人像風一樣穿過你的心裏,你以為她會是石柱永遠地佇立在那裏,隻不過風一吹就化了,痕跡卻永遠沒有辦法消逝。”
“她興許已經不在人世了。”
傅琅熙帶著狠烈的眼神望著她,而後卻終是軟和了下來,沉默不語,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是笑意盎然,望著齊安然的眼神裏已經含著溫暖,“你再喜歡我,我就把你送到榮世傑那裏去。”
“琅熙,那裏全是油頭滿麵的豺狼虎豹,你怎麼忍心?”
“你該知道我從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好人”
“我不要去那裏”
“好吧,送顧氏好了。”
“你幹嘛非要把我一腳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