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艙裏快速敲擊鍵盤的聲音夾雜著哭泣,但是這都被格納庫裏那嘈雜的聲音蓋了過去。與之相反的是第四甲板生活區裏十分的安靜,畢竟船上的人大部分應該和船長一起殉難了。但是仔細聽的話還是會聽到少年們在低聲的交談。
“啊,真是厲害就這麼睡著了呢。”
“托爾,你就不能安靜點麼?基拉很累的,正在休息呢。”
“什麼啊,米麗不是也很大聲嗎?有什麼資格說我?”
“好了,你們兩個!剛才你好像就一直有話要說吧,卡茲依?”
黑發小眼睛的男孩,並沒有看著問話者,而是盯著上鋪,在那裏坐臥著一位肩上站著一隻綠色機器鳥的棕發男孩。他應該睡的很沉,少年們吵鬧的聲音對他來說仿佛耳邊風。
“隻是太累了嗎?”
“卡茲伊,你到底要說什麼?”戴著眼鏡的男孩於其中戴著一絲不悅。
“我想說的是單單一句‘太累了’,就謹此而已嗎?基拉說他修改了那個東西的OS,到底是什麼時候做的呢?他以前應該沒見過那MS才對...”說罷小眼睛男孩這才看著他的同伴們,“想想那些經過基因調整的家夥,那些所謂的調整者都能做到這種事啊!而ZAFT都是由這樣的人組成的,跟這樣的對手打仗,地球軍真的能取得勝利嗎?”
賽歎了口氣,接著說道:“而且還不隻是這樣子,連一個我們的同齡人,到這裏都可以做助教的工作,並且最後還是在她的幫助下才開發了地球軍的機密兵器。我甚至都懷疑地球軍的機密兵器真的有用嗎?說不定ZAFT早就有了更好的武器呢。這樣下去,我們能不能平安下船就是個大問題了,對不對,卡茲伊?”
一切再次歸於平靜,隻不過,氣氛比剛才更加凝重了...
“小姑娘,STRIKE的裝備驗收就靠你啦!畢竟上尉的零式你不懂,我來就好啦!”馬多克大叔用他那老鴨子般的嗓子居然在如此嘈雜的格納庫裏也能讓我把話聽得清清楚楚。不過我可沒他那本事,所以隻是點點頭表示認可,就開始新一輪的虐鍵盤工作了。我現在急需大量的工作,不然剛才基拉他們那種態度會把我弄得發瘋的。明明我還覺得擁有他們這樣一群朋友,明明我還覺得人生除了複仇還是有它亮麗的一麵的,為什麼...為什麼基拉會對我惱怒?難道是因為瑪硫那句我幫地球軍開發機密機體?
腦中不斷回想起阿布給我講過的故事,就是因為他的複仇他失去了所有的朋友還有他的愛人。而我,失去的是那獲得我好感的男孩。伴隨心中起伏的是那被敲得聽不出點的鍵盤聲,思索為什麼大家疏遠我,那種眼神隻有看怪物時才會有的,難道擁有才能本身也是一種錯誤嗎?就像當初在Februarius2上室友對我欺辱的原因一樣?我不懂,即使再優秀的調整也不可能解釋得清人類社會中那早已存在的詬病,而我能做的隻有默默地忍受這一切。
“第一戰鬥戒備!第一戰鬥戒備!請STRIKE做好出擊準備!”意外真的是無處不在,警報聲即使隔著駕駛艙仍然從踩在格納庫甲板上的腳部傳到了駕駛艙,我再次感到了強烈的不安。來襲的肯定是ZAFT軍,而且是克魯澤隊,最麻煩的是阿斯蘭沒有理由不在其中。
一想起這幾天的噩夢,鍵盤聲嘎然而止,而我又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我該怎麼辦?繼續我的工作然後噩夢成真?還是什麼也不做,隻等著自己國家的軍隊把我和我的同學們全部殺死?也許開槍殺死我的會是我唯一的親人,然後阿斯蘭會怎樣...
不過時間從來是不等人的,無論是考試的時候,還是生死存亡的時刻都是一樣的(莫種意義上來說,考試也是生死存亡的時刻)。在我還沉浸在激烈的思想鬥爭中時駕駛艙的門已然打開了。來者是瑪硫,旁邊的基拉被她拉著胳膊,一看就知道他是被前者拉來做苦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