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我再看到你的淚水,薩蘭特斯。”男人冷冷的說道。
金發的小男孩兒握著不住抽痛的手臂,眼角處掛著淚痕。
今天是他的六歲生日,本以為父親會給他慶祝,或者像其他父親一樣唱著生日歌,哪怕隻是一句生日快樂也好,畢竟,隻有他們兩父子相依為命了。但這個男人卻什麼也沒有做。
“你已經六歲了,薩蘭特斯,是該打通玄脈了,不要讓我失望。”
薩蘭特斯愣住了,沒有哪一個父親會對自己六歲的兒子說出這樣的要求,但薩蘭特斯明白,他是‘他’的兒子,他不想讓驕傲的父親蒙羞,但他沒有想到父親會這樣要求自己,這樣苛刻。
靈魂為引,成針貫玄脈,那種痛苦,就如同一根細針一點點的在你的手臂裏鑽開血肉。僅僅隻是過去了一刻鍾,六歲的薩蘭特斯再也忍不住那種折磨靈魂的鑽痛,淚水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他不想就這樣放棄,或者說,他不想,也不敢讓父親以為自己怯懦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父親在六歲的那天正好打通了玄脈,而如今,幾乎整個厄爾希南界都知曉父親的威名!
而他是他唯一的兒子!
可是他實在無法忍受那樣的痛苦,淚水再也無法止住心裏的委屈,他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會這樣要求自己。
“疼痛即是榮耀,這是每一個賽德裏亞人的驕傲,薩蘭特斯,你隻是個懦夫,你得不到血殺雷的認可。”男人皺了皺眉,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
不,父親,我會證明給你看的!薩蘭特斯心裏想。
過去了很多天,他依舊無法貫通玄脈,更準確的說,整條玄脈隻貫通了五分之一,按照林毅叔叔的說法,他的玄脈太堅韌,比其他人都要難打通。但是,父親當初的玄脈也是這樣的特質。
與此同時,魔族大軍來犯,卻不是和十年前或者數十年前那般小規模的戰爭,而是讓天玄帝國上上下下都為之傾力的戰爭!
魔皇親自帶領四大王族的強者盡數出動,百萬大軍壓境!
千千萬萬的玄修者也難以抵擋天生凶悍的魔族,即便是天玄院也抵禦不能,因為天玄院十三禦座缺了兩人。
“薩蘭特斯,待在家裏吧,你去隻是送死而已。”
“不!我不怕!”
“你隻是個懦夫!薩蘭特斯,不要再在我麵前彎著腰!”男人冷冷的斥道。
薩蘭特斯持著一柄重達三斤的精鋼長劍,練習了整整一天的他,雙腕已經浮腫,一個未通玄脈的小孩兒,哪裏能承受的住那般疲累。
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薩蘭特斯雙目通紅,委屈,不甘,他不想讓父親認為自己隻是一個隻會哭的小孩子!
他也是一名血統純正的賽德裏亞人!
是夜,他從隔壁的武器鋪裏偷了一把上品的長劍,憤怒的肥胖老板根本追不上他。
他騎上了家裏的那匹黑駒,在穿過了三個州郡後,千裏黑駒也無法承受數千裏的日夜跋涉,他隻能徒步跨過海拔三千米的拉塞瑪雅山脈,冷冽刺骨的寒風刮擦著那道瘦小的身體。薩蘭特斯不會在意稚嫩的麵頰已經凍裂,不會在意雙手上滿是凍瘡。
也許是繼承了相同的力量,也許是血脈相連,薩蘭特斯心中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他雖然還小,但是他明白父親再強,也無法應對無數名魔族強者。
也許是心底裏的倔強,也許是被譽為天生的戰士的賽德裏亞人的血統,又或者是隱隱保護著他的身體的血殺雷,讓這個僅有七歲的孩子最終橫穿過了被冰雪覆蓋的拉塞瑪雅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