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瀾自從上次衝撞了那個矜持的白鳶公主之後,就被韃桑一眾孤立起來了。再加上,她性子執拗,就是不肯說出自己的來曆家世,連村寨裏的人也離她遠遠的。所幸的是,還有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天天抱著一隻懶散的白雕跟她嬉戲打鬧。
但是,那個丫頭心裏一直都有個疙瘩。以微瀾鬼靈精怪的腦筋,早就摸得透透的,隻是想看看這個丫頭的耐力罷了。
自從那一次劫殺之後,漫天的障雨便不知所蹤了。這兩天,天空湛藍,白雲悠悠,真有些久別的心曠神怡之感。
小葉抱著一隻貪睡的白雕站在一間簡陋卻又別致的竹舍前,看著屋外圍著的一支韃桑護衛隊,心中舉棋不定。
到底該不該過去呢?
但她這兩天一直沒見到流嵐的身影,心中竟也有幾分焦略,還是過去看看吧。
門外的兩名侍衛見一個小丫頭走了過來,都沒當一回事,想直接一句話打發了她。卻沒想到,這個小丫頭跟那個蠻橫無禮的藍衫少女一樣執拗,怎麼攆也攆不走。
不遠處,微瀾在這附近晃蕩得累了,無意中在這地方落腳。反正已經從湮城出來了,索性就玩個夠,就算這裏所有人都不歡迎她也成。至少還有個同樣貪玩卻又善解人意的丫頭肯陪她。
一想到那個小丫頭,就見竹舍前兩名侍衛正與小葉糾纏。
微瀾最恨這些幫著那個膽敢對她無禮的家夥的韃桑人了,見他們欺負小葉,便什麼都不顧,跑過去跟他們理論。
“唉!你們這麼大年紀的人也一起來欺負一個小丫頭,你們害不害臊?”
那兩名侍衛怕驚擾了竹舍裏的人,本想和和氣氣地把小葉攆走,不料,又來了個更難對付的。
“我們公主說了,這段時間不允許任何人來此騷擾,姑娘還是回去吧。”
微瀾嘟起嘴,奮力把一直賴在肩頭的那隻白雕推了下去,煞氣衝衝地道:“哼,你們公主算什麼?這裏可是甄那的土地,還輪得到她來這裏撒野?”
那兩名侍衛還想說什麼,卻聽見一聲刺耳的嘯叫聲。被微瀾推開的那隻白雕一看見小葉懷中大享清福的頃路便一個勁兒地撲上去。頃路剛剛睜開惺忪的眼睛,眼珠子渾渾噩噩地轉了轉,霎時像見了災星一樣拚命躲閃。
微瀾見她那隻凶勇無比的風雕又把頃路啄得滿地打滾,不禁笑得花枝亂顫。
“好,好,打它!打它!看它的主人還敢在這裏仗著別人的勢力欺負人麼?”
小葉一心向著流嵐,每當這時,她都要求著微瀾召回那隻風雕。但這次不知為何,平日裏對她很是照顧的這個姐姐居然不理不睬了,隻一心地隔岸觀火。
那兩名侍衛也是極其無奈。風雕是韃桑人的靈獸,一般的族人是不能對皇室中人豢養的風雕指手畫腳的。
而這兩隻風雕,毛色純正,絲毫沒有雜色,顯然是居住在君山上的聖鳥靈,隻有皇室中人才能豢養。
不過,那隻名喚頃路的風雕也真是讓聖鳥靈大大地辱沒了一次。
居然被打得那麼狼狽……拚命躲閃仍不及,還一直“咻咻——”地叫著。
這時,竹舍的門開了。從裏麵走出兩個雪白的身影來。
但是,他們並沒有互相攙扶著。盡管這個白衣的男子如今看起來依然是那麼虛弱。
“別鬧了。”那個純白羽衣的女子柔聲道。
而微瀾根本不屑於她的威嚴,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拍著手拚命叫好。
白衣男子的眼中劃過一道白芒,左手微拂,一道懾人的白光便要吐出。
這時,白鳶吹了一聲口哨,那隻凶猛的風雕立即停手,退到微瀾身邊。
微瀾沒好氣地看了白鳶一眼,心裏對她更是肆無忌憚的厭惡。
這一刹那,白鳶明顯地感覺到身畔的流嵐隨出隨收的內息,臉上也不禁露出興慰的淺笑。
畢竟她這兩日以來的悉心照顧沒有白費,盡管他如今看起來還是那麼蒼白虛弱,但內息的章法已然調理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