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北.京時間下午三點。
關瑾瑜從來沒有這麼歸心似箭過,一座空房子和有人的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然而她打開房門的時候,卻空無一人。
“薛小衣?”
以前她下班回家的時候,薛離衣聽見響動都會出來迎接她的,哪怕隻是輕輕的點個頭。
“薛小衣?”
關瑾瑜推開書房的門,隻看見書桌上高高堆積起來的字典和書籍,本以為會坐在書桌後麵的那個淺淡身影不見了。
關瑾瑜的心有那麼一瞬間猝不及防的空了一下,快到自己也並無察覺,下一刻就掏出手機撥通了薛離衣的手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冰冷的機械女聲。
這個時候,她會去哪兒呢?
“倩倩,薛小衣在你那裏麼?”薛離衣的電話打不通,關瑾瑜第一反應就是問甄倩,甄倩是薛離衣除自己之外唯一算得上認識的人。
甄倩那邊好像很嘈雜,聲音也時斷時續的:“不在啊,我在……廣場……”
誰問你在哪兒了!
關瑾瑜聽到第一句話就掛斷了,後麵那些亂七八糟的她聽不清也沒有閑心去聽,她的緊張也隻是一時片刻,很快便冷靜下來了,她分別去書房和廚房看了一眼,發現有本書還是打開著的,廚房的飯菜也有現做的,冰箱裏滿滿當當的全是菜,和一些她記得上次沒有的東西,說明有人采購過了。
就說嘛,不可能會離開的。
關瑾瑜這麼一想就放心了,她一路馬不停蹄趕回家,早就渴得不行了,心一落回肚子裏幹脆就從冰箱裏取了瓶冰鎮礦泉水,咕嘟咕嘟喝了小半瓶下去。
下腹傳來熟悉的墜痛之感。
關瑾瑜眼角狠狠一跳。
明明不是今天的啊喂!
她本來就有點痛經,被冰水一鎮,頓時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關瑾瑜腦子裏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幸好這時候公司沒有業務需要跑,否則真是要了命了。
第二反應才是回房躺著,鑒於無數次抵抗親戚失效,關瑾瑜隻有聽天由命的回去躺著,祈禱睡一覺親戚就能大發慈悲的放過她。
薛離衣回來的時候是晚上六點,屋裏還是亮堂堂的,玄關多了一雙黑色的中跟女式皮鞋,鞋櫃裏也少了一雙拖鞋,薛離衣不明原因的心頭一喜,步履匆匆的往裏走。
走到一半才想起什麼似的折回廚房把髒兮兮的手洗幹淨。
“姐姐?”
薛離衣深吸了口氣,屈起手指叩了叩門。
“……”
“關姐姐?”薛離衣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著裏頭的動靜。
有呼吸聲,略顯急促,而且比睡著的時候要重。
薛離衣微微皺眉,手按在了門把上,嚐試著轉動了一下,“吱呀”一聲開了,薛離衣探進半個頭,看見窗戶緊閉,厚重的窗簾把光線全數擋在外麵,滿室漆黑,床上的陰影中有一塊明顯的隆起。
她在牆上摸索了一番,燈“啪嗒”打開,光亮自頭頂傾瀉而出,照見那個蜷縮在床上的女人,臉色蒼白難看得像是死人。
薛離衣:“!”
眼前殘影一閃,她人已瞬間移動到了床沿,極快的檢視過她的舌苔、瞳孔,然後牽過關瑾瑜一隻手,手指搭上脈門,手段之嫻熟,眼神之銳利,就算此時有老中醫在場,也不一定比得上她的精準和速度。
“經水不利,少腹滿痛。”【注】
薛離衣放開她的手,已經下了診斷。
“很……難受麼?”薛離衣低聲問,又像是自言自語。
然後她拉開關瑾瑜按著腹部的手,將手掌輕輕覆了上去,悄然渡過去一絲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