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去,你也不去麼?
關瑾瑜僅愣了一下,便明白她的意思。他爸既然非給她安排這場相親不可,那她正好光明正大的出門和薛離衣約會了,反正也不是自己偷跑出去的,不算違逆。至於那個什麼博士,三兩句話打發了去就好。
所以她答:好。
態度轉變得太快難免會惹關爸懷疑,於是關瑾瑜偷偷摸摸把柳蓉叫進房,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陣話,要她幫自己打掩護。搞得柳蓉也很無奈:她明明是打算中立的好麼?怎麼儼然把自己當做是同一陣線的了?還讓不讓人好好的當個老婆了。
然而最終……
當柳蓉跟關爸說關瑾瑜同意去相親的時候,關爸沒有半點懷疑,反而無比信任的讓柳蓉去咖啡廳監督她,勢必讓她認認真真的和對方談談。
柳蓉默默地低下了頭。
關爸關切的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柳蓉搖搖頭:“不是,心裏覺得過意不去。”
關爸:“咱也是為了女兒好。”
柳蓉不說話了。
……我是對你過意不去啊,老公。
轉眼就到了下午兩點,切爾咖啡。這間咖啡廳和外麵一樣,都采用的是淺綠色,清清淡淡,看起來就很溫馨舒適,悠揚的小提琴曲如流水傾瀉。
完美的下午茶場所,如果對麵坐著的不是那個什麼博士,而是薛離衣,那麼關瑾瑜覺得,人生都是圓滿的了。
博士自稱姓許,是國內一所一流大學的副教授,鼻梁高挺,戴副金邊眼鏡,深褐色的眼睛隱在斯文的鏡片後麵,舉頭投足都透著一股書卷氣。
但隻覺溫和,並不陰柔。
相親看什麼?第一眼看臉,作為男人,許博士自然是對關瑾瑜的臉很滿意的,加上黑色的長款風衣和黑色長褲,腳下踩著的皮質長靴,愈發襯出一種知性冷豔的魅力。
如果關瑾瑜知道他對自己的評價,一定會輕嗬去:知性冷豔什麼鬼?穿得烏漆抹黑,眼瞎才看不出來自己是愛答不理。
各自自我介紹完,關瑾瑜趁著許博士還沒開口,便微笑著發問:“不知道許教授年薪多少?可有房車?車是什麼車?房又有多大?”
她撩了撩長發,手掌交疊扣在桌沿上,下巴微微抬著,渾身透出一股旁若無人的自矜來:“抱歉,我不太想和不如我的人交往。本身太傲了,希望能找到一個壓製住我的。”
那麼此時薛離衣和柳蓉在哪呢?就坐在關瑾瑜右手邊,眼下的情形也算是詭異了,薛離衣在和丈母娘喝咖啡,圍觀自家媳婦相親的全過程。
耳力原因,即使隔得並不近,薛離衣也能聽得一清二楚,在聽到那句“抱歉”之後的話,差點直接笑出聲。柳蓉疑惑地看著她,薛離衣忙低語幾句,盡職盡責給丈母娘做翻譯。
關瑾瑜想許教授作為一個高級文科知識分子,想來是最反感這種世俗的女子了,奈何隻見他抬指推了推眼鏡,彬彬有禮的說:“工資加上版稅和其他收入,年薪大概在三四十萬左右。有套三室一廳的房子,車暫時還沒有置辦,如果關小姐願意與我有更親密的關係,自然都聽你的。”
柳蓉看薛離衣臉立馬就黑了,這個好奇心大起,連忙問她到底又說了什麼,薛離衣皺著眉,說:“希望瑾瑜和他進一步發展。”
柳蓉問:“那你呢?”
薛離衣理了理袖口,站起身:“癡人說夢,他想得美。”
那廂關瑾瑜聽了許博士的回答,低頭攪拌咖啡,說:“許教授,不算理財收入,我稅後年薪是八十萬,外加霖市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一輛三四十萬的寶馬。在我看來,經濟權就等於話語權,很抱歉,我覺得許教授似乎不太符合我的要求。”
一手摸出手機心不在焉的發短信:你還不過來?
許教授也不生氣,依舊溫文的說:“關小姐不覺得這樣太極端了麼?經濟權並不能與夫妻關係中的地位等同而語,我並不介意你比我高薪,相信我會讓你我的關係到達一個和諧的地步。”
關瑾瑜心說:我都這麼明顯了,你怎麼還這麼死乞白賴的。
心下煩躁,便扭頭去看薛離衣坐的位置,見她已經站了起來,正往這邊走,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許博士看她著裝,本以為是冷豔之人,這一笑,才發現對麵的女人身上的寒霜似乎都緩緩地化開,露出溫暖且柔軟的內裏。
冷冽的五官,陡然間便鮮活起來。
薛離衣挑起一邊眉頭,微微低下頭凝視著關瑾瑜,唇角抿出清淺的笑容,比方才許博士還要彬彬有禮的問:“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我可以坐在你身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