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不是去鄉下了嗎?”
“我這剛到半道,辛白就把我接回來了。”她媽眉開眼笑的。
果然傅辛白跳出來,她就知道,這熱鬧的架勢肯定跟傅辛白脫不了幹係。傅辛白穿著婚紗,從苟羽的衣兜裏拿出了戒指。
“幹嘛?”苟羽縮了一下手。
“訂婚啊。”傅辛白說道:“我連神父都請到醫院來了。”
說著,掛了一頭彩帶的神父出現了。手裏捧著厚厚的書,這劇情有點魔幻。並且,神父看她,還有點莫名其妙的……憐憫?等神父一走,苟羽才知道,傅辛白和神父說,她的妻子將不久於人世。不久個頭,苟羽拿著床上的枕頭,把傅辛白從病房打到陽台。
“我這不是從錦之身上獲得的靈感嗎?我不是故意對神父撒謊的。”傅辛白還辯解上了。
最後還是苟母眉開眼笑地勸架。苟母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勸架,總覺得有點老懷安慰的意思。後半夜,苟羽也不跟傅辛白鬧騰了,直接歪倒在了一邊。苟母也去附近的賓館休息了。傅辛白脫掉了婚紗,讓苟羽靠在了她的身上。“我該請的朋友,都請來了。一律從簡配合你。”
苟羽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
“你是得償所願了,還有一個,大著肚子魂不守舍地守著。”
“你說容小姐?”
“要不然呢?程錦之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苟羽說道:“萬一醒不了,那容姒怕是……也快了。”
這麼多年,她們兩個兜兜轉轉沒個消停,好不容易在一起了,程錦之又出了這檔子事。
傅辛白拍了拍苟羽的肩頭,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會好起來的。”
“本來還想程錦之醒了,送份子錢的。現在好了,你都給辦了。”
“那有什麼,等她醒來,我們再辦一次。”傅辛白摟住了苟羽的腦袋。“到時候,估計她們的孩子也生了,可以給我們做花童。”
苟羽翻了個白眼。“那你也太缺德了,人家才多大啊。”
“反正錦之這個伴娘是沒得跑了。讓錦之做伴娘,還有你的小夥伴夏柚。”
“你那邊的超模姐妹團不是吵著要做伴娘嗎?”
“有什麼辦法呢。”傅辛白晃了晃苟羽手上的戒指。“我現在嫁狗隨狗,隻能一切順著你。”
傅辛白這個人花花腸子的,耗了這麼多年,也沒勁跟她耗了,姑且信一回吧。
“姒兒。”程錦之就這麼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容姒。她是不是做了一場夢?夢裏和這個死對頭癡纏了一番?容姒的助理並沒有把她送到醫院,隻是冷冰冰地問她有沒有好點。等她點頭,助理便走了。程錦之循著過往的記憶,果然回到了她那間伸不開腿的小租房。租房裏好像漏水了,地上積了一層水,穿著病服的程錦之,隻能撿一個稍稍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容姒從來沒有那樣陌生地看過她。她叫自己程小姐,而不是錦之。做了一場歡愉的夢,程錦之對容姒的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人家對她卻毫無印象。程錦之縮著腿,埋在了膝蓋裏。她不知道自己是睡著了,還是怎麼。反正她保持著這一個姿勢,保持了很久。最原始也是最安全的蜷縮。
“錦之。”
程錦之聽到了輕輕的呼喊,她抬起了頭,發現周圍的世界又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已經不再是她的小租房了,而是一個非常灰白的空間,天和地都是灰白的。程錦之抬起了手,她的指尖似乎有了溫暖的心跳。
“我們的孩子。”聲音非常柔和,灌入了程錦之的耳朵。
孩子?什麼孩子?程錦之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但她的手指忍不住貼了上去。柔軟的觸感。在一陣陣耳鳴中,程錦之微微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睛睜得不是很開,隻勉強地打開了一條縫。她看到了容姒,容姒的臉清瘦了許多。
“錦之!”她聽到了容姒的呼喊聲。容姒緊緊攥住了她的手心。
程錦之的眼睛非常艱澀地轉動,這一轉,居然看到了容姒有形狀的肚子。她這又是在做夢嗎?
程錦之想抬起自己的手指,想質問容姒她的肚子是怎麼回事。她這才睡多久,是被哪個野女人搞大了肚子。野女人好像不對,容姒居然有了野男人?程錦之這一口氣,差點要咽下去了。
好不容易醒來的戀人,居然是一副憤懣的神情。容姒因為太激動,解釋也有點結結巴巴。“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
“胡說!”躺了幾個月,醒來以後不是互訴衷腸。明明在夢裏,程錦之還能抱著容姒的後背,說著好想你的話。現在醒來了,口風一轉變成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