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進一直示高寶寶為自己最好用的一把刀,冷不丁見他和自己反著來,他一時怔了怔:“你!”
高寶寶見趙沉眉眼舒展了,心知自己該是說對了,不由又道:“我說錯什麼了嗎,我也是為了皇上著想,皇上若真有點什麼,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都有些難辭其咎啊!”
“高寶寶!”高進咬牙切齒的指著對方,目光中已經露出了威脅之色。
這些時日以來,別說高寶寶了,就算是趙沉也不敢反著他來,所以,高進的囂張也是與日俱增。
如今,冷不丁被人反駁,他幾乎就想直接將人拖出去打板子,偏在這時,趙沉的聲音響起:“好了!高寶寶說的不錯,朕初登大寶,一切還不穩當,禦駕親征實在是太過冒險,此事作罷!倒是九千歲你勞苦功高,如今,也該好好享清福了。我看這九鼎山上就不錯,不如,我讓人給你尋一處風水寶地,再修一處私宅,日後,你便就在這處頤養天年吧。”
說完這話,趙沉直接出了營帳。
高寶寶用力憋著笑,皇上這話的意思是,他厭棄了高進?這是不打算再重用他了?
高寶寶喜不自勝。
實在是太好了,他是高進一手提拔的人,自高進回京以來,她便被高進一直壓製著。
雖說他麵上是司禮監掌印,是這宮裏最有權勢的太監太子,可實際上,他卻是處處被高進蓋過一頭,要權勢沒有權勢,要錢財沒有錢財!
如今,皇上既是厭棄了高進,那便意味著,他的機會來了!
一旁的九千歲高進從怔愣中回神,他沒有想到趙沉為何忽然對他改了態度。
皺了皺眉,他有些不解的朝高寶寶問了一句:“怎麼回事兒,這些時日,究竟是誰在皇上麵前說了什麼?”
“九千歲你可真是說笑了,您整日在皇上麵前轉悠,都不清楚到底生了什麼事兒,我就更加不知道了。”高寶寶第一次對高進不恭不敬。
“你!”高進很快就敏銳的意識到了什麼,尋思著自己確實是讓手底下的人過的太好了,這才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他忍不住皺眉。
“高寶寶,你可別忘了,你有今日,究竟是托誰的福?我能將你送上這個位置,我也能將你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
聽著高進威脅的話語,高寶寶卻沒有一點害怕和驚惶。
若是以前,他勢必會收斂自己的氣焰,跟高進道歉,可如今已經不一樣了。
這位九千歲已經招了聖人的厭惡,如今,是聖人要對付他,可不是自己要對付他!
想來,用不了多久,大慶內廷,也該是自己說了算了!
“我勸九千歲慎言。”高寶寶咧嘴一笑,甩著佛塵就走了。
高進被他這囂張的模樣氣的七竅生煙,他暗暗在心裏罵了一句‘小人得誌’心下暗自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將高寶寶從司禮監秉筆太監的位置上拉下來。
既然他高寶寶不聽話,那他就再換一個聽話的上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高寶寶所言不錯,自他提過讓聖人禦駕親征以後,他似乎就遭了聖人的厭惡。
再後來,他手裏的權利一點點的被高寶寶瓜分,幾乎是麵聖都難,更何況是將小人得誌的高寶寶從司禮監掌印的位置上拉下來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此時,禦花園中的一塊空地上,皇後李錦棠正組織著人踢蹴鞠。
李曇年剛撐著身子起來,就發現,林月娘正目不轉睛的盯著空地處。
起初,她以為林月娘是喜歡看蹴鞠,結果,看到林月娘一直盯著李錦棠看後,她整個人都愣了愣。
這些時日以來,她娘總是這樣,她也記不得這是第幾回了,想來,這是又將李錦棠認成了她?
李曇年心中這麼想著,苦笑就要往前去,卻聽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趙沉快步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音音想看蹴鞠?”
趙沉含笑的聲音傳來。
李曇年搖頭:“我是來看看我娘。”
話說到此處了,李曇年也不遲疑,索性就順道說了一句:“師兄,我娘如今的精神頭已經好了不少,我看,過些時日,我就該帶她出宮了。”
她得先將林月娘安頓好,再聯係人,繼續尋陸執。
雖時間已經過去好些時日了,可她就是有一種直覺,陸執不會有事兒。
趙沉聽得這話,溫雋的一張臉頓了頓,隨即朗聲笑道:“再看看情況吧,穩定了再說。”
“不必了,我看如今便挺好。”如今她身在宮中,實在是擔心陸執。
還有四小隻,他們如今恐怕也聽說陸執的事兒了吧,那四個小家夥也不知道會不會害怕。
李曇年覺著,無論如何,自己都得先出宮安撫安撫幾個孩子。
正想著,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喧嘩聲,隨後,林月娘的聲音驟響:“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