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炎彬所說的這些,是徐迎美上一世從未聽到過的,還真是精彩紛呈,改編一下都可以拍部電視劇了。
徐炎彬坐在地板上睡著了,若是上一世,徐炎彬冰天雪地在馬路邊睡著了,徐迎美也未必會去伸個手,今天卻突然莫名的看不慣爸爸受委屈。歎了口氣,跑到主臥,將褥子、枕頭和被子分批挪到了自己房間,在地板上鋪好,費了好大力氣將爸爸脫了過去。給爸爸蓋好被,徐迎美已經累得氣喘籲籲。看到爸爸緊鎖著眉頭,徐迎美暗想,我隻是強迫症,事情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做好心理建設,迎美認命的去找來毛巾,為爸爸擦了臉,還從廚房找到了玻璃杯,倒了一杯水,放到床頭。
終於將爸爸拾掇利索,迎美累得沒有力氣去給自己洗漱一下,便爬上自己的床,倒頭睡去。睡著前,迎美不由嘟囔:“或許這一切都應該怨我,若我是個男孩就不會有這些是非了。”
“秀景啊,給我倒杯水。”徐炎彬醒過來時,隻感覺頭痛欲裂,連眼睛都睜不開。一杯清水遞到了徐炎彬的手中,徐炎彬閉著眼,咕嘟咕嘟的大口喝起來,水是冷的,而且沒有加蜂蜜,徐炎彬略微不滿,睜開眼看過去,並沒有見到漂亮的妻子,而是小女兒站到一邊,靜靜地看著自己。這時,徐炎彬才想起來,韓秀景已經離開了。
被女兒清冷的眼神看著,徐炎彬突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他隻覺得這樣的眼神不該出現在自己嬌俏可愛的女兒身上,女兒的眼神太過銳利,好像曆盡滄桑的人,看透了一切。哎,怎麼可能呢,才六歲的孩子呢,大概是被昨天一係列變故嚇到了吧,所以才不複往日的笑臉。
“迎美,餓了嗎?”徐炎彬盡量將表情調整到與平時一樣的和藹,隻是他不知道這樣的笑臉配上他由於痛哭而紅腫的眼睛,是多麼違和。
“餓了。”迎美的確餓了,昨天一天隻吃了兩片麵包,今天家裏連麵包都沒有了,從早上醒來就一直這麼餓著,現在都已經到午飯時間了。
“爸爸去給迎美找吃的。”徐炎彬起身走到廚房,看了一圈,不禁皺眉,竟然什麼都沒有。
“迎美啊,穿外套,爸爸帶你出去吃。”
徐炎彬身上的錢不多,當然請不起什麼大餐,就帶著迎美到了後街的清新小飯館,飯館老板年沈清新是個孤兒,今年25歲,從16歲便四處打工,攢了些繼續吼就在孤兒院旁的村子開了這件小飯館,沈清新常常抽空去孤兒院幫工,會找孤兒院的孩子來小飯館幫忙,然後借機塞些錢給孩子們,孤兒院的孩子都很喜歡清新姐姐,孤兒往往心性最敏感,孤兒院定期總會來一些熱血的義工或者有錢人家的太太,這些人看孤兒院中的孩子往往不自主的帶著憐憫,雖然這些人算得上是孤兒院的衣食父母,但孩子們未必真的就喜歡他們。清新姐姐不一樣,她和孩子們是平等的,她不一定好脾氣,給孩子們的錢也並不多,還要孩子們幫她希望才給,可就是這樣,孩子們反而更喜歡清新姐姐。
其實要說,沈清新能安安穩穩的開起小店,還真和這些孤兒院的孩子分不開,窮山惡水出刁民,村子裏向來都有幾個**混混,再加上旁邊建了工地,更是湧入了一批大男人。沈清新長相普通,身材更是因為發育期營養不良而幹癟瘦小,看身形和13、4歲似得,但也是個小姑娘啊,店裏主要的客人可不就是這些混混和民工,這些人喝醉了,動手動腳,或言語上占些便宜都是在所難免的。不過這些人也不敢過分,他們忌憚的正是孤兒院的那群孩子,閻王易惹,小鬼難纏,在清新小館過了分,那你在孤兒院就算掛名了,一群孩子天天盯著你,砸你家玻璃,放你自行車的氣,紮你騎車的輪胎,往你家門口撒尿屙屎,總之就是會在很長一段時間不得安生。你說一群大男人怕幾個孩子可笑,那你就錯了,大男人們真的怕,孩子們可不和大人講什麼道義,套麻袋背後下悶棍的事可是沒少幹,就算正麵對上了,大男人們也是膽顫,有道是富的怕窮的,窮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那些大男人們一般也就是“橫”的等級,而孤兒院的孩子們,就是一群不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