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走到葉歆身邊,伸手將她從布揚古懷中撈了出來。“她醉了,由我帶她回房。”他從來不願意給布揚古好臉色,也從來不聲色厲荏。冷冷的扔下話,便抱起葉歆顧自離開。
滿室的歡聲笑語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狀似無意的定在那一襲玄衣,身子偉岸的男子身上。努爾哈赤走了,這場宴會也算走到了盡頭。
布占泰舉著杯子的手抖了抖,半盞酒都破在了桌上。莽古爾岱輕輕按住了他的肩膀,卻被他用力一抖,無力的滑落。
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一個眼底滿是惶恐,一個眼底滿是怨懟。
“我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跟你恩斷義絕,但是,莽古爾岱,我不能不生你的氣。”
看著布占泰陰著的臉,莽古爾岱倒是舒了一口氣。他生氣總比笑吟吟的不動聲色好,“兄弟,對不住!我自罰一杯,以示謝罪。”莽古爾岱舉杯,將酒一飲而盡。從來都覺得酒是瓊漿美味,如今喝來卻平添了幾分苦澀。
布占泰看著被莽古爾岱倒置的酒杯滴落幾滴液體,皺了眉,“別指望著我這樣就能原諒你!”
莽古爾岱垂頭,“我也沒有辦法,阿瑪此次派我來建州是要和努爾哈赤談開埠之事。你也知道喀爾喀眼下的處境。”
“為了自己的利益出賣兄弟,果真是我的好兄弟啊,得失成敗算計的倒是清楚。我布占泰向來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我倒真沒看錯你,果真是個狡猾的狐狸。”布占泰笑吟吟的拍了拍莽古爾岱,起身拂袖而去。
就在他起身的瞬間,身後迅速跟上了幾名侍衛。莽古爾岱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從這個大殿走出去,布占泰就失去了自由。他沒有背叛布占泰,兄弟情義和部族利益相比較,他實在分不出輕重,隻不過努爾哈赤在旁推波助瀾,他一個把持不住便丟盔棄甲。
葉歆昏沉沉的腦袋因為飲酒過度而越發的疼痛起來,窩在一個堅實的懷抱裏倒是讓她好受不少。努爾哈赤抱著葉歆走進孟古姐姐院子的時候,恰巧她正帶著皇太極在院子裏閑逛。見他們這光景進來,不免有些驚慌,忙拉了皇太極見禮。
“姐姐這是怎麼了?”皇太極踮起腳緊盯著葉歆,一張小臉上除了好奇就是擔心。
努爾哈赤腳步不停,輕而易舉的便找到了葉歆所住的廂房。“她多吃了幾杯酒。著人去煮些醒酒湯來吧。”
孟古姐姐聽了這話忙跑出去張羅,順道把膛目結舌站在屋子裏不知道作何反應的烏日娜也拉了出去。可轉手去拽皇太極的時候卻遇到了阻力,那小家夥身子一扭就躲過了額娘的拉拽,跟在努爾哈赤身後屁顛顛的進了門。
努爾哈赤小心翼翼的把懷中嘀嘀咕咕淌眼抹淚的葉歆放在床上,剛想直起身子回頭看看他那好奇心極盛的兒子,卻不料葉歆冰涼的小手死死的攥住了他的領口。“努爾哈赤要幹嘛關我屁事,那素嬤嬤你這個老妖婆,你送我回去,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