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目光中的情愫太深奧,葉歆讀不懂,索性將目光移開。“我醉了,今夜的事明日通通都不記得。我沒說過喜歡褚英,也沒聽過貝勒爺的這番話。當明天的太陽升起時,我又是那個漂泊不一的東哥兒。”
伸手將帷幔拉下,將自己同萬丈紅塵隔開。和衣而臥,此夜注定難眠。
努爾哈赤看著床幔一點一點被放下,一點一點遮蓋住那舉世無雙的嬌俏容顏,嘴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他搖頭,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的瘋癲還是笑葉歆的逃避。
日上三竿,可葉歆依然賴在床上不起。頭疼欲裂又口幹舌燥,酒這種東西真是碰不得。
隨著屋門發出小心翼翼的吱嘎聲,烏日娜端著一碗醒酒湯探頭進來。床幔流蘇無節奏的擺動,證明葉歆已經醒了過來。腳下的步伐加快幾步,將手中托盤放在炕桌上後,烏日娜麻利的將床幔掛起。
眼前光線一亮,葉歆下意識的抬手遮住雙眼。“現在什麼時辰了?”幹渴使得聲音十分沙啞,葉歆覺得每吐一個字,喉嚨都要疼上一下。
烏日娜手上麻利的忙活著,“我的好格格,現在已經快到午時了。”
葉歆鬱悶的爬起來,揉著太陽穴,“我竟睡了那麼久。”
烏日娜忙不迭的過來扶葉歆,“格格,大阿哥在外麵等了您兩個時辰了。奴婢侍候你梳妝打扮,您快些見見他吧。”
屋外沉不住氣的褚英,聽到葉歆的聲音早就迫不及待的闖了進來。闊步上前,自端了醒酒湯往葉歆麵前一推,“東哥兒……你總算醒了,快些喝了罷。”
葉歆接過湯碗,瞧著那濃褐色液體皺了眉,反手推回到褚英麵前,“我不喝這東西,苦死了!”
褚英反施一把力又將碗推回去,“誰讓你昨天吃了那麼多酒?”
葉歆苦著臉,抓狂的看著褚英手中的碗。眼前忽然伸出一隻幹淨修長的手來,手中拿著的青花瓷小瓶子很是精致漂亮。葉歆抬頭,代善正掛著一臉溫柔的笑容站在她麵前。“醒酒湯著實是苦了些,莫不如就著玫瑰花露吃了這醒酒丸吧。”
葉歆展眉而笑,接過代善手中的瓷瓶,“唔,還是代善想的周到。”耳邊突然響起瓷器碰地的尖銳響聲,迫使葉歆去接代善手中花露的手頓在半空。她錯愕的看著麵色不虞的褚英,幾分怒意瞧瞧爬上心頭,“褚英,你這是做什麼?”
多大人了?還要砸東西出氣?!葉歆瞪著褚英越發成熟剛毅的臉龐,挺直了身子。
褚英抿唇不語,瞪著代善的目光中充滿危險氣息。那被瞪的代善垂了眸,同樣一言不發。葉歆看看劍拔弩張的褚英,又看了看垂頭不語的代善隻覺得頭又疼了幾分。狠命的掐了掐眉心,“莫不如我這一覺就睡到二十年後,也好少了這些糾葛。”
“混說什麼?”褚英拔高了聲音,不滿的瞪著葉歆。
代善向後退了一步,淡然無光的眼睛在葉歆身上留戀片刻後轉身離去。葉歆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歎氣。終究她是做不來麵麵俱到,總有人會因為她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