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秦灼沒錯，是這天下錯了
女兒的慘死讓徐景愧疚多年，如今外孫女又要步她後塵，他心痛不已，愧疚難忍。
“都是外公不好，不該讓你留在相府。”
慕清親昵的趴在徐景腿上，像是小時候一樣在他麵前撒嬌，
“外公，當初是我愚鈍，被姨娘蒙蔽，和您可沒關係。您啊，以後多疼疼我吧，還是家好……”
徐景偷偷擦掉眼淚，蒼老的手放在她的長發上，“小八哪裏都好，是外公不好，都是外公不好……”
徐商歎了口氣，目光逐漸冰冷，“是舅舅們沒用，讓你受了這麼多的罪。敢欺負我徐家人，我絕對不讓他們好過……”
他們徐家，除了兩位女眷外，隻有這一個嬌嬌女。
以前他們有所顧忌，如今慕清長大了，知道保護自己了，那他們更加沒有後顧之憂了。
慕清真的太久沒被親人愛護，眼睛又開始發紅，“以後，這徐家，我也能守護，我絕不讓徐家成為皇家貴族謀權的犧牲品。”
她的堅決，徐景欣慰又心疼，隱隱心中還有所觸動。
一場夢，讓她這麼害怕嗎？
“小八，但凡卷入紛爭，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就不能全身而退了。外公尊重你的選擇，可外公怎麼？你娘都不在了，外公隻有你了。”
徐商默默當了隱形人，不敢多嘴。
慕清握著老人隱隱顫抖的手，說：“外公，您教我醫術、教我道法佛學，讓我修身養性、淡然處世。母親卻教我武功、教我排兵布陣、教我帝王之術，讓我可劍指蒼芎、立身朝野。我學了這麼多，不僅荒廢，還成了被人的棋子，讓自己的人生一團糟。既然我想明白了，就絕不會再甘於平庸，我要成為像你們一樣的人，可保心愛人。”
徐景都被慕清一席話的決心震撼到，他此時眼裏是無盡燃燒的火焰，熾熱而決絕，她仿佛許多年都沒這樣堅持了。
“外公，你相信我，我可以！”
徐景心中悲憤，都是相府讓慕清受了委屈才會如此絕望，想靠自己。
“你盡管做，就算這天塌了，也有外公給你撐著！”
慕清緩緩後退，跪在了地上，“謝謝外公，也請外公和我劃清界限，莫要把徐家牽扯進來。即日起……請以我辱沒門楣為由，將我逐出徐家，從族譜上抹除並昭告天下。”
相府和巍易還想利用她，就是因為她進的是徐家家譜。
一天在家譜，就一天是徐家人！
現如今，她要率先打碎他們的妄想！
徐景氣得渾身發抖，拍案而起，“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徐商連忙上前，順扶著他的後背，“爹，別氣，您先聽聽解釋啊。”
“老子不聽！”徐景用力踹飛了桌子，氣的老淚縱橫，“慕清，你個小王八蛋，和你娘一樣欺負我老人家！你是徐家人，永遠都是！這事，你想都別想，大不了老子當叛國罪，這狗皇帝你愛伺候誰伺候！”
徐景上一次被氣得險些暈過去，還是因為慕清的娘。
她們真真是母女！
一個比一個桀驁不馴！
一個比一個不能安生！
慕清沒想到徐景氣成這樣，連忙上去解釋，“外公，我就是覺得現在是個好時機，就是名義上的，我這不是為了好調查娘的事嗎？巍易總糾纏我，很礙事。”
徐景直拍胸口，“我不答應，你娘的事，牽扯那麼多，你別攙和。”
“外公……”
慕清講不了道理就耍賴撒嬌，“您要是不同意，我以後還不回來！”
“你你你你你你……”徐景差點又暈了，“你娘則兔崽子，把你這小崽子都教壞了！好的不學，就學壞的！”
慕清乖乖一笑，“娘說了，對付外公，撒嬌最頂用。”
她晃了晃徐景，“求外公成全～”
“這怎麼成全？咱們家還能拖你後退不成？”
慕清唇角鬆動，雙手用力抓住裙角，抬眼與徐景對視，“外公，我想為秦灼做些什麼。”
“我就知道是因為這個小混蛋。”徐景氣極反笑，“要是秦灼是想毀這江山社稷呢？你還打算和咱們家對著幹！”
慕清睫毛輕顫，沉默著，徐景道：“秦灼自入朝堂，作惡多端、殺戮不斷，罪孽深重，此生注定會顛沛流離、不得善終。你想幫一個罪惡滔天、十惡不赦的惡臣，這是你的抱負，還是你私心？”
“皇帝沉迷女色和長生之道，不理朝政，任由結黨營私，朝野動蕩。皇子隻管搶奪皇位，陰謀陽謀，隻為自己不管百姓。這條路注定屍骨遍地，誰好誰惡，誰又知道？而我覺得秦灼以殺止殺沒錯。”
慕清輕聲的平靜重複，“秦灼沒錯，是這天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