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韻休養了幾日,臉上和背上的傷都好了起來。
“小德子送的藥真不錯。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紫韻看著鏡子中自己那張清秀的臉,開心地說。這下就不用擔心見到納蘭性德的時候會丟臉了。
夕顏坐在一旁,用手托著下巴,看著紫韻。她沒有想到原來紫韻是如此清純可人的女孩。
“夕顏。我的背上也沒有疤嗎?”紫韻問道。
“沒有。”夕顏淡淡地說道,“你都問了我十遍了。”
“有十遍嗎?”紫韻笑道,“我太開心了。終於好了。”
夕顏看著紫韻那天真的笑顏,忽然想到一件事。“我還有點事。先出去一下。”她站起來,用手撫了撫衣擺,說道。
“恩。”紫韻點了點頭。
夕顏走後,紫韻又對著鏡子照了一會兒。這張臉,她很久都沒有見到了,有種久違的感覺。待哪天空了,她可以偷偷地去前朝看看納蘭性德。好久都沒有見到他了,紫韻每天都在思念他。
她掏出納蘭性德送給她的玉佩,呆呆地看著。
他是否也同樣在想念我?
即使同在紫禁城,但內外有別,見麵的機會微乎其微。
紫韻隻盼著在宮裏的日子早點滿,她可以出宮與家人團聚,與納蘭性德相會。
“想什麼呢?站了這麼久,你都沒有發現。”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
紫韻抬頭一看,見月香站在自己的身邊,歪著頭衝著自己笑。在月香身後的那個女子,兩把頭,雨過天晴色的旗袍,兩道似蹙非蹙眉,一雙鳳眼含帶著笑意,朱唇下有一顆美人痣,這不是榮嬪是誰。
“娘娘。”紫韻趕緊起身,向榮嬪道了萬福,“奴婢走神了,不知道娘娘駕到,有失遠迎,真是該死。”
“免禮。”榮嬪微微笑道,走到桌前坐了下來,“為了這麼點小事就該死,那天下就沒有不該死的人了。”
紫韻抿嘴一笑,垂手站在榮嬪的身邊。
“月香。你先下去吧。我和紫韻聊一聊。”榮嬪微微笑道。
“是。”月香蹲了個萬福,退了出去。
紫韻不知道榮嬪要和自己“聊”什麼,也不敢先說話,隻是站在一旁,心裏猜測著。
“這玉佩真別致。”榮嬪拿起桌上的玉佩,微微笑道,“成色也屬於上乘。”
我怎麼忘了把玉佩收起來呢。紫韻在心裏嘀咕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算得體,想著禍從口出,萬一說錯話就不好了。於是也不多說什麼,隻是笑了笑。
“其實我早就想來看望你的。但是呢,一來近日事務繁忙,抽不出身來,二來你有傷在身,需要靜養,若我來了,反倒讓你不自在了。所以一直到今日才來看望你。”榮嬪慢條斯理地說道。
“謝謝娘娘的關心。奴婢何德何能,讓娘娘如此掛記。奴婢感激不盡。”紫韻躬身說道。
“你替我擋了那壺滾水,你的忠心,我是明白的。”榮嬪緩緩地說道,“在這宮裏,人心莫測。妃子們為了爭寵,相互算計著。奴才們為了邀功,也費盡了心機。但據我看來,你不是那樣的人。”說道這裏,榮嬪頓了頓,看了紫韻一眼。紫韻隻是低頭聽著,神情沒有太大的起伏。
“我想著,像你這樣的,隻做一個針線上人,未免太可惜了。”榮嬪接著說道,“以後針線上的活,就讓夕顏去做。你就到前頭來伺候我。我需要像你這樣忠誠的人。”
紫韻躬身說道:“娘娘請恕罪。奴婢隻想做個針線上人,並不想持寵邀功往上爬。”
“什麼?”榮嬪的臉上瞥過一絲驚訝的神情,“做針線上人是難有出頭之日的。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紫韻回答說,“奴婢沒有那份上進的心,隻想著安分守己,平平安安地過了這幾年,早日出宮與家人團聚。還望娘娘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