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還沒完?
眉梢輕抬,顧月池若有所思的盯著淩瀟瀟瞧著。
對顧月池笑笑,看了眼身邊的長樂公主,淩瀟瀟十分懶散的靠坐在車廂裏,輕聲說道:“無關乎趙家對我如何,也不管是不是親生,趙老爺子都是我名譽上的外公,就算母妃死了,因有我在,我的外公過世,禮部自當會通報於上,不管怎樣宮中都會有所反應。”
顧月池似乎明白淩瀟瀟要說的是什麼了。
低眉順目的思忖片刻,她低眉說道:“你的意思是吏部尚書府買通了禮部?”
邪氣一笑,淩瀟瀟反問道:“外公過世後你可見宮裏有反應?”
聞言,顧月池不禁一哂。
這吏部尚書府為了讓趙家永無翻身之日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抬眼睨著淩瀟瀟,顧月池不禁好奇的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自然是做該做的事!”長樂公主雖小,不過到底在宮中長大,此事也深知其中輕重:“初時我隻道是姐姐找我幫忙未曾細想,這會兒想來歿的這人是玉妃娘娘的父親,玉妃娘娘薨歿多年,但還有十一哥哥在,但若禮部瞞報的話,也就等於否了玉妃娘娘和十一哥哥的身份。”
顧月池雙眸微眯。
她一直在想著怎麼救出趙朔,卻從未細想過此事,根本就沒有往這上麵尋思過。
不過她想不到,不代表別人想不到,吏部尚書府和禮部不可能不知其中輕重。明明淩瀟瀟的皇子身份尚在,他們卻否了他和玉妃的身份,他們或許念著淩瀟瀟常年在邊關不理朝事也不受重視,這才心存僥幸如此而為之。但他們忘了,世事無常,這次他們算踢到鐵板了。
不過回頭細想一下,皇後娘娘母儀天下,手段自是了得,此事事關她的親妹的身後名,她難道真的不知嗎?
看著淩瀟瀟懶散卻時而精光一閃的眸子,她忽然有種大膽的猜測。
皇後娘娘根本就知道此事,她是故意不過問,就等著淩瀟瀟自己給自己出頭。如此一來他既可將吏部尚書府和禮部內的毒瘤拔除從而立一大功,又可向世人昭示十一皇子的存在感。
此乃一舉兩得!
仔細想想,顧月池除了感歎,也深深的下定了一個決心!
別人早已想到的事情,她卻遲遲不悟,看樣子比之宮廷,她的確更適合生活於山水之間。
經過一夜雨水的浸濕,雨後京城內的石板路濕漉漉的卻透著光亮。馬車抵達趙家之後,長樂公主依舊留在馬車上,而淩瀟瀟則陪同顧月池一同進了趙家大院。
過去幾年間,趙家從未與淩瀟瀟有過交際,加之他一直常在邊關,故趙家之人並未認出他來。此刻他跟著顧月池一並進入趙家,他的身份隻是望江樓的老板——淩公子!
趙家的老管家在外麵帶人善後,趙朔、趙瑾等一眾家主皆都進到趙家大前堂內,顧月池跟淩瀟瀟進來的晚,輔一見顧月池和淩瀟瀟同時進來,趙瑾忙放下喝了一半的茶水起身相迎。少有的幾個丫頭在來回忙碌著,直到各個主子跟前都有了清涼茶水,她們這才退到一邊
在堂尾處坐下,顧月池見王氏懷裏的小娃兒麵色萎靡,便問王氏孩子可是病了。王氏看了看說許是餓了許久的緣故。讓王氏先帶著孩子去進些米水,顧月池未在多說什麼,隻是端起茶水淺啜著。
廳堂裏沒人說話,顯得有些沉悶,半晌後,趙瑾輕咳一聲,對淩瀟瀟點點頭,他一臉感激的看向顧月池:“今日之事我該謝你。”
麵色沉靜的看著趙瑾,顧月池道:“其實我今日倒沒做什麼事情。”頓了頓,她瞥了眼趙朔:“不管用什麼方法,事情解決了就好。”
趙瑾略微頷首,似是想起什麼,他哦了一聲,從身上將趙宅的房契拿了出來。“你看這個……”這個是叫花子扔給他的,合著是趙家的東西該物歸原主才對,不過這房契早被趙朔輸掉了,如今失而複得全都是顧月池的功勞。可他心想著有必要詢問下顧月池的意思。
“這是趙家的東西,自然要歸我趙家所有。”不等顧月池出聲,趙朔起身便要從趙瑾手上接過房契。
幻影一晃而過,淩瀟瀟探手而回,手上多了那張趙朔想要拿走的房契。
趙朔伸手落了空,臉色倏地一變,對淩瀟瀟怒目相向:“淩公子,這裏是趙家,不是你的望江樓,你手裏拿著的東西是我趙家的東西。”
“趙家的東西?”隨意甩了兩下,淩瀟瀟低頭看著手裏的房契,不疼不癢的道:“趙家的房契不是讓你給輸了?”
微微露出一絲尷尬之色,趙朔仍舊候著臉皮道:“適才潘興家的叔公不是把它還給我們趙家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