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玖歌眼珠向上轉了轉，隨後伸手揉了揉脖子，“可是我每次都要仰著頭抬著眼看你們，時間久了真的好累。”
“而且啊……”棠玖歌忽然伏低身子，手越過了墨珄的腿，撐在了他腿側的沙發上，小臂則輕輕搭在了墨珄的腿上，腦袋放到了他胸口的位置，偏著頭睜大眼眸看他，“你看，我平時都是這個角度看你的，看到的你的眼睛總是半垂著的，感覺你眼裏都是無情和冷漠。”
“但是呢……”棠玖歌又直起身子，雙手搭在了墨珄的肩膀上，腦袋和他平齊，忽得湊近他眼眸彎了起來，“如果我和你一樣高的話，就能看到你這樣抬起來的眼睛啦~”
墨珄看著她，感覺到自己的唇角不自覺地跟著她揚了起來。
眼前的女孩眸若星夜，即使在如此昏暗的環境下，也能看到她的那片璀璨星空裏映著他的倒影，仿若他在她眼裏也是閃閃發光的。
他心中一動，情不自禁地伸手捧上她的側臉，將她的臉拉進了一些，音色低沉了幾分，“那像現在這樣，你能在我眼裏看到什麼？”
棠玖歌身子微微一僵，笑容也緩落下來。
身後的屏幕還在變換著畫麵，兩人的影子在牆上忽深忽淺，音響放出的電影背景音輕快悠揚，又帶著絲絲青春的曖昧。
棠玖歌的視線被他吸進了眼底，他的眸色濃如重墨，不知是否是被投影映的，眸底似隱隱泛著光。
他的眼裏有什麼？
棠玖歌連呼吸都不由得屏住了。
他的眼中，滿滿的，都是她。
意識到這點，棠玖歌心髒高高一懸，隨後又重重落下。
他離她這麼近，近到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近到她能數清他的睫毛，近到……她在他眼裏將自己臉紅心跳的樣子看得清清楚楚。
“看清了嗎？是什麼？”少年低啞的嗓音傳進她的耳裏。
他溫熱的指腹掃過她的眼下，撫過她眼尾的淚痣，勾起的笑意和他在如此環境下籠上一層淺淺光暈的眼眸帶著無法言說的柔和深情，聲音卻似在蠱人心神，勾著人說出深埋在心底的秘密。
“是我……”女孩嗓音輕軟，像是被蠱惑了一樣說出了自己看到的。
她似乎有些失神地看著他，眼中帶著霧蒙蒙的濕氣，臉頰羞紅，眸光閃動，說不出的動人。
墨珄眼眸微暗，喉嚨緊了緊，長直的睫毛緩緩垂下，視線停駐在她飽滿的唇瓣上。
在光影交錯的朦朧暗色中，在音符交纏的柔緩曖昧裏，他抬起眼簾，深黑的瞳色對上她有些無辜懵懂的眼眸，捧著她的臉，再次垂下眼睫，緩緩傾身……
“少爺！密信到了！”
氣氛被打破，墨珄動作一頓，身前的女孩似是受到了驚嚇，身子一顫，本來搭在他肩上的手立刻推開了他，大大的眸子裏布滿了慌亂無措，頭也不回地跑上了樓。
從外麵回來站在門口看到如此情景的霍普長老驚得下巴都掉了下來，頓時意識到了自己犯了大錯。
“這、這……少爺……我沒想到你們進展這麼快……”
“……”
墨珄看著棠玖歌離開的方向，猶豫了一下沒有追上去，轉頭看向霍普長老，眸色平淡，卻似乎暗藏風雪。
“什麼信？”
霍普長老心裏有些慫巴巴的，但還是走了過去，將信遞給墨珄，“是那位大人的，關於您的預言結果。”
墨珄眼睫一顫，接過信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