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她已經有些記不清具體的情景了，她隻覺得她當時腦中一片空白，自己好像掉進了他的眼眸裏無法出來，“噗通噗通”的心跳聲響徹她的胸腔在她耳中鼓動。
然後她就看到在一片憧憧的光影中，他垂下了眼睫。
他的睫毛又長又直，搭在下眼瞼上像一把精致的羽扇。
那羽扇在明滅的光線下投射出一層暗影，將他睫毛的尾尖拖得很長。
在那層睫羽與陰影之間，她隱隱看到了他半斂的眸中氤氳的繾綣。
很深，很濃。
她隻感受到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她抓著他的手指越來越用力，他的睫羽也越來越近。
直到一切戛然而止。
霍普長老的聲音落下時，她的思維終於回歸。
當她意識到她和墨珄的姿態有多麼曖昧的時候，她隻得落荒而逃。
回來的時候她幾乎喘不過氣來，臉燙得像是在發燒。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即將會發生什麼，她隱隱有預感，卻完全不敢下論斷。
會是她想的那樣嗎……
她此時有些害怕。
然而更讓她害怕的是——她清楚地感覺到，當時的自己，是期待的……
——
墨珄敲過門後在門外站了一會兒。
屋內遲遲沒有動靜，她沒有來給他開門。
他輕呼了一口氣，垂眸遮掩住自己眼中的失落。
果然嚇到了嗎……接受不了嗎……
抬起眼，墨珄眸色微沉，又敲了兩下門，語氣鎮定又堅決地開口，“棠玖歌，開門，聽我跟你講。”
又過了大概幾十秒，門輕輕地打開了一條縫，女孩的小臉露出來一半，她微微低著頭，看著地板，也不抬頭看他。
墨珄抿了抿唇，見她這幅樣子胸口有些沉悶。
手指緊了緊，他抬起她的臉，微微彎身正對著她，眸色鄭重帶著歉疚，“抱歉，是我沒提前解釋。”
他伸出另一隻手，手指伸向她的下頜角。
溫熱的指腹微微用力抹過她軟嫩的肌膚，隨後將手指伸到她的眼前，“剛才看到你這裏好像沾著東西，光線又太黑，就想湊近看看。”
棠玖歌眼眸睜大了一瞬，她看向墨珄的手指。
他食指的指腹上，此時沾著一個很小的星星亮片，在暖黃的走廊燈光下正泛著暗藍色的光。
她唇瓣張了張，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噢、噢……原來是這樣啊！”
她狠狠舒了口氣，心下猛地一鬆。
不是她想的那樣就好。
如果真的是那樣，她真的不知道未來該如何是好。
刻意將自己心中的空落感忽視掉，棠玖歌伸手將亮片從墨珄手指上扒拉了下去，撓了下自己的下頜，勉強自己掛出自然的笑意，彎著眸子聲音嬌俏，“我都不知道我這裏粘東西了，謝謝墨珄！”
墨珄眼見女孩如釋重負一般，相信了他的解釋後立刻露出了笑容，心中不是滋味。
他的喜歡對她來說就這樣沉重嗎。
絲絲酸澀湧上本就沉悶的心口，他有些不甘。
許是少年心性未消，他此時惡劣地想要在她心裏占據一席之地，哪怕她今後依然不喜歡他，他也想要在她心裏留下她難以忘懷的痕跡。
如此想著，他微微勾了下唇角，如往常一樣揉了下她的腦袋，眸色淡淡，語氣淡淡，“沒事，你不用緊張，其實哪怕真的不小心吻上了也沒關係。畢竟……”
“我們早就接過吻了。”
棠玖歌猛地抬起頭，瞳孔震顫：“！！？？”
－－－－－－題外話－－－－－－
墨珄日記——
即便我願意為你而死，我也沒有那麼偉大。
我想要你的心裏永遠都有我的存在，是你的初吻，是你的無法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