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浴缸裏的水換了一次又一次，最後終於澄澈透亮，沒再被染紅一絲絲。
托水浴氣泡按摩功能的福，棠玖歌最後連身上的衣服都被洗幹淨了。
“棠玖歌，醒醒。”
墨珄輕輕晃了晃她的身子，想讓她自己換好衣服再睡，然而她依然熟睡著，沒有任何反應。
他又叫了叫她，卻依舊毫無動靜。
眨了下眼，他沒料到會出現這種狀況。
隻是想到她剛才一定很累很痛，他也不忍心硬生生把她叫醒。
看了眼浴缸中她的身子，少女的睡衣被浸得半透，上衣的衣擺被一串串氣泡和水波帶著飄蕩在水中，露出一截細白的腰肢。隱隱的，透過睡衣，還能看到她裏麵衣服的顏色。
是黑色的。
墨珄移開眼，喉結微動，腦海中出現兩個選項——“叫醒她”和“幫她換”。
心中有兩個小人在這兩個選項上來回跳動，
小人a說無論如何也不能趁她睡著的時候占她便宜，這根本不是君子所為，必須叫醒她，之後再讓她睡就好了。
小人b說她已經這麼累了，叫醒她會讓她很辛苦，再說就換下衣服，又不做什麼，幫她換了也是想讓她睡得更舒服而已，沒什麼關係。
五分鍾過去後，墨珄揮散腦中激戰的小人，決定再叫她一次，如果還叫不醒，他就幫她換。
“棠玖歌，別睡了，起來換衣服，換好了再睡。”他探過身子，攬過她的肩膀，揪了揪她的臉蛋。
棠玖歌的腦袋靠在墨珄的手臂上，微微仰起的小臉嫩的能掐出水，無暇的肌膚在燈光下散著微光。
浴缸的熱氣蒸騰，她的臉蛋透著桃色的粉暈，神情恬美，卷翹的睫毛上還掛著細小的水珠，淚痣在眼尾一點，嬌媚異常，連唇瓣都飽滿水潤，美得像是剛剛迎著朝露綻放的粉棠一樣。
墨珄手指撫過她那顆淚痣，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她好像一夕之間長大，變得有些惑人了。
轉眼，他注意到她突然間長長的發絲，緩緩眨了下眼。
或許不是錯覺。
“棠玖歌。”他又叫了她一聲，許是因為心虛，他對著不可能聽到他說什麼的女孩說道，“你再不醒隻能我幫你換衣服了。”
“……”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棠玖歌，我真的要幫你換了。”
“……”
墨珄心跳快了幾分，又等了一會兒，他手指敲了敲浴缸的沿。
“噠噠”的聲音響起，墨珄心間天人交戰。
又看了眼棠玖歌睡得香甜的小臉，他抬手握拳放在唇邊，清了清嗓子，心下一狠，手指朝著她的領口伸去。
手指碰到她扣子的那一瞬，他趕緊側眸看了看她的表情。
抿了抿唇，他指節微動，一顆扣子被順利的解開。
他又看了她一眼，閉上眼，被打濕的手抬起揉了揉太陽穴，腦海閃過掙紮，又在粗暴地叫醒她和幫她換衣服中糾結起來。
這簡直比作戰決議還要艱難。
算了，她既然會睡得這麼沉，一定非常疲憊，還是他幫她換吧，關鍵部位他閉著眼不看就是了。
想通這點，墨珄放下手，抬起眼簾，打算繼續幫她脫衣服，視線卻驀然撞進一對寶石般的紫眸裏。
“！！”墨珄心跳猛地一懸，有種做壞事被當場抓住的感覺，月白的臉頰也泛上紅暈。
他攬著她的手臂不自覺地緊了緊，喉結滾了滾，強裝鎮定，“醒了啊，醒了就好。”
“你自己換衣服吧，我先出去了。”他鬆開環著她的手臂，讓她重新靠在浴缸上，起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