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敲門聲又響又急促,怦怦怦的似拍在裴嫿的心頭。
不知為何,她的心頭蔓延開一股不祥的預感。
“青雀,去開院門。”裴嫿吸了口氣,起身走向了外室,“記住不管來人是什麼情況,都要穩住心神不要自亂了方寸!”
說完,裴嫿端端的坐了下來,捧起案幾上的茶湯。
院中,青雀剛一打開院門,還未來得及看清來人,隻見一個身著青布衣的婆子一個箭步的衝了進來,張開喉嚨便喊叫了起來。
“裴娘子——裴娘子!不好了!不好了呀!”
那婆子嗓門極高,本就靜悄悄的院子映襯這喊聲更加突兀。
一邊叫喊著,那婆子的腿腳還麻利的朝著裴嫿居住的正屋闖去,青雀一看不對,立馬追趕上去拉住了那婆子。
“站住!”青雀惱怒的抓住那婆子厲聲道,“你是哪裏來的婆子,好大的架勢!哪家的仆婦像你這樣不管不顧朝主子房裏亂衝的,一來就咒我家娘子不好,安得是什麼居心!”
那婆子夫家姓薑,男人在前院打理薑府的馬房,大家都叫她薑婆子,生就一張長臉,長著高高的顴骨,一雙眼睛小而上調骨碌亂轉,一看便是一副不好相與的樣子。
薑婆子因為是薑家帶來的家生奴才,因為自知比不上蘇媽媽在薑裴氏心中的地位,所以平時一些不怎麼重要的差事她總是搶著幹,薑裴氏見她幹事麻利又潑辣,倒是不怎麼反感薑婆子太過精明世故的性子了,漸漸接納了她,給了個二等仆婦的月例。
這次來客院找這位裴娘子,便是薑婆子主動要求的,因為薑裴氏吩咐了要讓她一來便鎮住這位裴娘子,所以她才會一進門便大聲嚷嚷,目的便是讓裴嫿自亂陣腳。
聽聞這裴娘子生著病,身邊又隻有一個丫鬟伺候,她自認為這趟差事沒有任何難度,哪知一來便被青雀抓住不依不饒的將她數落了一遍!她想掙脫卻不想青雀牢牢的抓住了她胸口衣襟,勁兒大的居然怎麼甩都甩不掉!
薑婆子狠狠的瞪了青雀一眼,不管不顧的繼續大喊道:“哎喲!裴娘子不好了!你快出來看看吧,你的丫頭要打死人了!虧我一把年紀好心來給你報個信兒,你這丫頭不識趣兒也就罷了,居然想要打死我啊!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啊!裴娘子你倒是出來管管啊!”
青雀滿臉通紅,聽她如此信口開河雖然恨得牙癢癢,但還是牢記著裴嫿的吩咐,遂冷聲道:
“你這婆子好生沒道理!我不過是說你不懂規矩,何曾打過你!莫要欺我家娘子年紀小,便來這裏撒潑打諢!即便真有急事也不該這樣呼天喊地咒主子不好了,你硬闖我家娘子的房間,我自有道理趕了你出去!我倒不信了,若傳揚出去薑府有這種擅闖主子房間的奴才,薑夫人還會包庇你這個婆子不成?
聽聞薑家和裴家都是世家大族,規矩都是極好的,你這婆子這樣不懂規矩真是給薑府丟臉!薑夫人是我家娘子的族姐又接我家娘子來府中,是最最心善的了!哪知你這婆子居然背著薑夫人來我家娘子院裏撒潑,若是讓薑夫人知道了你丟了薑府的臉麵,她豈能饒你!”
明知這婆子是薑裴氏派來的,可青雀還是先給薑裴氏戴了頂大帽子,隻說這婆子是自行來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