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櫻月千雪剛回房,整個酒館就被紅光籠罩住。“法陣?!”櫻月千雪不住低呼一聲,忙起身。腳下幾個紅圈正是巨大五行陣的一角,上麵寫滿了咒文。中間點,依稀可辨得個“玖”字。
“嘖,什麼時候……”夜星跳回窗前皺著眉,朝酒館裏麵大喊:“凜風,小心些!是那個陰陽師!”
“我知道了!”少女應聲。
酒館瞬間被風塵卷住,然而,又很快散去,就像剛剛什麼事都沒有一樣。
隻是,酒館內已成空。
“阿拉,少主來了麼?小生還剛想著,這個點也是差不多了。請先稍等片刻,熱茶很快就好。”
一個不大的房間罷,坐在榻榻米上的正是那個身披陰陽師服裝的少年。身後一道四麵屏風,畫著的,便是那百鬼夜行。百鬼各呈自態,傳神就如眼前活物,筆觸間蒼涼大氣,竟流露出些許壓迫感。
玖院玖夜卻置若無物,將袖子壓在臂上嫻熟地提起水壺。熱氣氤氳,帶著茶香溢
了一地。他輕輕推出茶杯,緩緩抬眸道:“小生不才,獻醜了。還請慢用。”
夜星倒也不推辭,一飲而盡,全然不顧一邊淩麗正向他使眼色。
“嗬,倒難為我這小小的玖院家竟使得少主出動這麼大的陣仗,連符中百鬼都帶來了,是說我麵子大呢?還是說——”他故意若有所指的延長了尾音,笑得邪魅:“堂堂的奴良少主,竟怕我這小小的陰陽師不成?”
“嗬嗬,小小的陰陽師啊。”夜星嘴角不自覺上挑,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事而忍俊不禁,臉上卻越發冰冷:“那‘怕’字……我倒從不知怎麼寫。”
“嗬,不過是句玩笑話,怎麼認真起來了?連‘畏’也放出來了,果然,是在恐懼麼?”玖夜的目光先是略過夜星身後的幾人,又重新流轉到夜星身上,終於是正色,然後鄭重行了一禮道:“嘛,玩笑就到這裏。那麼,歡迎各位來到玖院,小生這廂有禮了。”
“各位請坐下來嚐嚐我這雨前龍井,可好?若是涼了,其中韻味怕是會減上不少呢。”玖夜兀自淺笑,又替夜星酌了一杯。
千雪手捧熱茶卻隻字不語在一旁靜靜看著。忽然感受到身旁滿帶異樣的目光,她偏頭,就見一雙玫紫的圈圈眼裏冒出莫名的意味。再望望一邊的夜星,她心中倒也明白了幾分,調笑道:“啊啦,小妹妹,一見麵就那麼大敵意啊,我沒有得罪你吧?”
淩麗移去目光哼了一聲:”我才不管你是誰,反正別和我搶少爺,離他遠點。"
千雪別過頭捂嘴“噗”了一聲。
夜星拿起茶,又抿了一口,笑意更虛去幾分:“依我而言,雖覺認真是一件好事,但也請你這‘小小陰陽師’把這一大堆冗長的客套禮儀免去,怪煩。直接挑明了,你可有什麼事要於我道來?”
“我這,也是難得少主賞臉而至。實不相瞞,在下……有一要事請少主幫忙。”玖夜一掃平日裏玩世不恭的模樣,正色拱手又做了個揖道。
“嘁,真無聊。老娘許久沒有打過架了,你要打架快點!別那麼婆婆媽媽,老娘沒那麼多時間和你耗著!”千雪略顯不耐煩地掰著指節。
“嗬,年輕人真是急躁,難道你們少主沒告訴你,在別人家最好有點禮貌,別動不動暴露自己沒教養的本質麽?尤其是在實力比自己強的陰陽師手下——”玖夜有些危險地眯起眼,袍中左手微微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