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司令。”跟在身後的一個士兵顫顫巍巍地說道,“這個棺槨咱們不能動啊!”
“嗯?”軍閥正看得出神,扭過頭擰緊眉頭問道,“你看出什麼端倪了?”
“司令,你看看上麵的紅色繩子,好像是為了防止發生屍變的屍體從棺槨之中逃出才特製出來的。”士兵說著咽了咽口水,一臉驚懼地說道。
“哈哈,老子怕天,怕地,就是不怕什麼僵屍!”說著他掏出配槍“啪啪”兩槍精準地打在繩子上,繩子應聲而斷。
“多叫幾個人進來,我倒是想看看這裏麵藏的是他媽的什麼怪物。”說完自己轉身走了出去,因為並未在墓穴之中發現什麼值錢的物事,因此他便想打開棺槨以解心頭之恨。
墓穴不大,太多的人施展不開。軍閥於是下令將洞口再炸得大一些,然後將那口棺槨抬出來。
忙了整整一夜,在天明的時候十幾個士兵終於將那口古怪的棺槨抬了出來。軍閥命人將棺槨表麵的那層堅硬的紅色黏土製成的包層去掉,接著一口紅色的棺槨終於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雖然不知道這口棺槨的具體年代,不過讓人驚訝的是這口紅色棺槨上麵的紅漆竟然保存得非常完好,一種詭異的紅在棺槨上流淌,讓人有些心神不寧。
軍閥冷笑了幾聲,然後命人將棺槨打開。士兵們心存敬畏,所以都不敢用力,過了良久棺槨還未打開,軍閥大怒。幾個士兵這才使出蠻力,幾個人將棺槨一下子撬開了。移去上麵厚厚的棺蓋,頃刻間一股異香從棺槨內傳出。
軍閥三步並作兩步奔向那口怪異的棺槨,他在距離棺槨一米有餘的地方,忽然停住了腳步,他的腿像是被注入了鉛一樣再也走不動了,眼睛死盯著棺槨的外沿。在棺槨的外沿處竟然搭著一隻手。
從遠處看那應該是一隻女人的手,白皙細嫩。可這恰恰是軍閥恐懼的地方,畢竟這是一具屍體,雖然具體的年份不詳,但是粗略算起來,應該至少有百年之久了。而裏麵的屍體竟然沒有腐爛。
軍閥下意識地按了一下腰間的配槍,咽了咽口水,停頓了片刻,扭過頭朝一個士兵使了個眼色,命他去看個究竟。可是麵對如此怪異的事情,是人都會腿軟。那士兵靈機一動,到身後拽過來一個村民,用槍指著他的腦袋。“你……”然後指了指前麵打開的棺槨說道,“去看看。”
村民雖然也害怕,但是迫於無奈,他還是緩緩地向那口敞開的棺槨走了過去,他佇立在棺槨前麵表情複雜地望著裏麵的屍體,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裏麵有什麼?”軍閥憋不住問了一句。
“老總,一具女屍。”村民指著棺槨說道。
軍閥邁開步子走到棺槨前麵,不禁喜形於色。在那口巨大的紅色棺槨之中躺著一個女人,女子一身素裝,身上纏著幾圈細細的紅線,長發披肩,雙眼微閉。可怪異的卻是這女子的雙手一直向上伸著,似乎在死前掙紮過一般。而剛剛落在棺槨外沿的便是女子的左手。
軍閥環著棺槨繞了兩圈,將裏麵的女子打量了個遍,想看看這女子身上究竟有什麼寶物,以至於屍體竟然經曆百年而不腐爛。可是找了半晌卻發現女屍身上甚至連一枚戒指也沒有。
他命人將屍體從棺槨之中抬出來,放在旁邊事先鋪好的草席之上,然後進入棺槨中,想看看裏麵是否有暗格機關,或許藏著什麼神秘的物事。可是他始終是一無所獲。軍閥有些惱怒,將女屍身上的衣服一一剝落。
素衣落盡卻依舊未找到一點兒值錢的物件,眼看天色漸晚,軍閥命人將赤裸的女屍放在草席上,便開始生火做飯,準備第二天帶著隊伍離開。
當時雖是秋季,但是山上的樹木也濕潮異常,此時軍閥忽然想到丟棄在附近的那些空棺槨,雖然沒有值錢的物事,不過劈柴引火還是可以的。
四十四口棺槨很快消弭在了熊熊大火之中,吃飯之時這軍閥越想越氣,忽然想到了一個發泄的辦法——分屍。
那具該死的屍體讓他們大費周章不說還白白在這裏耽擱了兩日有餘,於是命人將那具屍體抬過來,一不做二不休,給它來個大卸八塊。
幾個士兵得令之後便向那具屍體停放的地方奔去,他們的駐地離女屍停放的地方本也不遠,可是一刻鍾的工夫,幾個士兵卻遲遲未曾歸來,這不禁讓軍閥等得有些惱火。他霍地站起身來:“你們幾個跟我走,娘的,這幾個兔崽子抬具屍體還磨磨唧唧的!”
說完之後身邊的幾個士兵一同站了起來,可是軍閥的步子剛邁開,忽然耳邊傳來了一聲驚呼,那驚呼之聲正是從女屍停放的地方傳來的。他立刻抽出配槍。
那聲驚呼轉眼間消失在了深山之中,幾個士兵麵麵相覷,臉上不無驚懼的神情。正在此時更多的士兵從營帳中跑了出來。
“剛剛那聲音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
“娘的,是不是見鬼了?”
“這鬼地方指不定還藏著什麼鬼東西呢。”
聚集在一起的士兵七嘴八舌地議論著,而軍閥卻擰住了眉頭,他緩緩地將手槍退回到槍套中。可恰在此時從屍體所在的方向傳來了“啪啪啪”幾聲槍響,那聲音在山穀之間不停地回蕩著。
剛剛的聒噪一下子平息了,所有人都驚恐地向那個方向望去。軍閥再次掏出槍,然後高聲道:“集合,全他媽的給我集合!”
一聲令下,部隊立刻集結了起來,與此同時又是幾聲槍響。軍閥心想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部隊很快集結在了一起。軍閥跑在最前麵,所有的士兵都荷槍實彈,隨時準備打一場遭遇戰。
他們剛剛走出駐地,卻發現一個身影歪歪斜斜地向這個方向走來,白花花的月光遮住了他的半張臉,不過從衣著上不難看出應該是剛剛去抬屍體的那幾名士兵之一。
他的槍掛在身後,身上應該是受了重傷,一步一跌地向這邊走過來,軍閥加快了步子,兩步奔到士兵的前麵,那士兵一下子倒在了他的懷裏。
“怎麼了?和你去的那幾個人呢?”軍閥急切地問道。
“死……都死了!”士兵氣若遊絲地說道。
“怎麼死的?”軍閥怒喊道。
“猴子……猴子。”士兵含糊不清地說道,軍閥聽得清楚,但是心裏卻糊塗了起來,北蒙地處北方,別說猴子了,連根猴毛也沒有,他怎麼會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你他媽的說什麼?猴子?”軍閥拚命地搖晃著那士兵,可是那士兵卻早已經昏厥了過去,軍閥見狀對後麵的隊伍大吼道:“把他抬走,一定給我把他救活了!”
說罷他握著槍帶著部隊向四十四塚奔去,遠遠的一陣新鮮的血腥味便撲麵而來。他心裏一沉,握槍的手已經沁出了汗。他帶著隊伍硬著頭皮走進四十四塚,他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遠近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平躺著,剛剛平躺在草席上的那具赤裸的女屍早已經不知所蹤了。
剛剛的那幾個人都死了?此情此景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個二百多人的隊伍竟然鴉雀無聲。正在此時軍閥忽然聽到一陣“哢嚓,哢嚓”的聲音,他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在距離自己四五十米的地方似乎蹲著一個人,月光之下他分明看到那人背對著自己,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皮襖,他的頭一起一伏,似乎在做著什麼。
他會是誰?肯定不是幸存下來的士兵,那他會是誰呢?軍閥心中忖度著,正在此時旁邊的副官忽然高喊道:“前麵的那個人,轉過身來,不然就開槍了!”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到身後的隊伍發出齊刷刷拉槍栓上膛的聲音,前麵的那個人顯然是被這聲音震住了,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卻並不回頭。
“媽的,你聽到了沒有?再不轉過來老子開槍了!”說著副官舉起了手槍瞄準了前麵的那個人。
正在此時軍閥感到自己的腿忽然被什麼東西猛然抓緊了,他猛然一顫,連忙低下頭,誰知正是其中的一個士兵,剛剛隻是昏迷了過去,卻並未死透。
“跑,跑!”那士兵拚盡全力可是聲音卻依舊是含含糊糊。
“什麼?”軍閥大聲說道。
“跑……”士兵聲嘶力竭地喊道,這次所有人都聽得清楚,隻是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到隊伍後麵又傳來幾聲慘叫。
軍閥轉過身的時候,發現後隊早已經亂作一團了。
“發生了什麼事?”軍閥高喊道,他的話音剛落,身後忽然傳來了幾聲槍聲,軍閥大急,快步向後麵的隊伍奔去,一邊跑一邊高喊著:“都別亂,都別亂!”他希望隊伍能恢複平靜,但是驚慌失措的士兵哪裏還能顧及那麼多,保命要緊。
當他跑到隊伍尾端的時候,隊伍早已經散亂不堪了,他看見十幾個人無力地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抓破了,但是卻沒看到是什麼東西所為。
正在此時,一個黑影忽然從眼前閃過,那黑影像是個半大孩子,身形很像是一隻成年的猴子,它飛快地從一旁的柳樹上飛身下來,直擊下麵一個倉皇逃命的士兵。那士兵應聲倒地,接著在地上打起滾來,一會兒身體開始劇烈地抽搐,掙紮了片刻便不再動彈。
他正看得出神卻沒有注意到此時自己已經是身處險境,隻聽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呼呼的風聲,軍閥這才猛然醒過來,不過為時已晚,那黑影已經接近了自己。人的求生欲望往往能創造奇跡,他閃電般地轉過身,然後照著身後的那隻“猴子”就是一槍,那“猴子”的反應極快,身形微變竟然躲開了,不過卻也擊不中軍閥了。
那軍閥見勢頭不對連忙撒腿就跑,混跡於人群之中。慌亂的人群被“猴子”截成了幾段,軍閥帶著的有五十個人左右,他們跑出幾裏路之後累得氣喘籲籲,渾身大汗淋漓。確定那“猴子”沒有跟來才下令就地休息。
說來也巧,那天正好天降大霧,黑色的迷霧竟然令五米之內看不清楚對方。一行人休息了片刻卻也迷失在了北蒙的深山之中,如果按照原路返回又怕碰到那種“猴子”。於是留下幾個人守夜,其他人就地休息。
卻說軍閥睡得正酣,忽然驚聞幾聲槍響,他一激靈霍地從地上爬起來。此時才發覺身邊的人都已經被槍聲吵醒了。槍聲是從前麵傳來的,而且聽那聲音似乎越來越近。
難道是自己人遭遇了“猴子”的襲擊?想到這裏他立刻帶著自己所剩無幾的人去增援,但是因為大霧彌漫看得並不是很清楚,走了半刻鍾,忽然大霧之中閃過幾個黑影,接著又是幾聲慘叫。
那一定是猴子,想到這裏他命令士兵立刻開槍抵禦,接著在一陣嘈雜的槍聲之後,眼前的黑影終於不見了。
過了一會兒,東方開始放亮,他們想那些“猴子”也許已經回去了,於是向來時的方向走,準備回到駐地。誰知走出五十步有餘卻發現前麵竟然躺著成片的屍體,那些全部是自己士兵的屍體。
更加讓他感到不解的是,那些士兵全部是中彈身亡。他不禁心頭一寒,難道昨天晚上看到的黑影會是這些士兵嗎?他命人檢查了所有的屍體,確實都是死於自己的槍口,一共有七十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