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來人是珠大爺身邊的二等丫鬟,碧草便揚起笑臉應道“二爺正用著早膳呢,一會子就過去珠大爺那邊。”
這時賈璉已經把碗裏的粥忙忙的灌進了嘴裏,拿茶漱了口,又隨手捏了塊法製紫薑噙到嘴裏。起身就往外走,嘴裏還說道“我吃完了,這就過去。”
那丫鬟給賈璉行了禮,倆人便一路來到了賈珠的院子。
賈珠這裏也才吃了飯,見他來了便笑著招呼道“璉兄弟來了。”
賈璉給兄長見了禮,倆人也沒多做客套,馬上按照昨日商議好的拿著賬冊直接帶人開了庫房就開始查賬。
按說榮國府才分了家產沒兩年,庫裏的東西進進出出的也都有限,因此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
可是誰知道,這一查還真出了不小的問題。隻從賬麵上看,至少每個月庫房裏都要損毀一件半件的東西。
賈璉坐在那裏翻看著帳上的記錄都給氣笑了,便開口道“這可真是奇了,好好的東西鎖在庫房裏。也沒人動它,更沒聽說翻地龍,怎麼就自己碎了呢。”
相對於賈璉,一旁的賈珠似乎怒氣更勝。畢竟這裏頭的東西,將來有一大半都是他的。隻是他比賈璉更能沉得住氣而已。
兄弟倆都憋著一肚子火氣,用了一整天的時間把庫房查完。賈珠直接叫人鎖了庫房,再把管著庫房的人都給綁了,才帶著賬冊去見了王夫人。
手裏拿著大兒子呈上來的帳子,王夫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畢竟以前榮國府沒分產的時候,她自己就沒少這麼幹。而且就用這個方法,她可往自己的私庫劃拉了不少的好東西。
現在輪到她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劃拉走,她自然不能允許。
於是,接下來榮國府二房便開始了一次從上到下的徹查。所有他們這一房名下的大小管事,全都查檢了一遍。那些個蛀蟲,一都一下子被抓了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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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通過係統看著他們行動的許麗和梁鵬兩口子,見了賈家的熱鬧還在那裏嘀咕。
似乎不管是哪一次的任務,賈家人隻要向家裏的奴才們下手,肯定都能發一回家致一回富。
而且許麗還跟自家老公吐槽道“你看那個王夫人一怒之下就愛來一次查抄,現在沒有大觀園叫她查抄,那些個管事我看她抄的也挺爽。”
“當然得查了,要是有人動了咱們家的東西,咱們不是也得查嗎。而且還得叫警察幫著查。”梁鵬說道,“尤其之前一直都是她拿人家的東西,結果現在她發現有人動了她的財產,她不動怒才怪。”
“那倒是,”許麗點頭讚同道,“也不知道大房看見她們這一出,會不會也跟著抄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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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也果然被許麗給說著了,賈赦身上背著那麼多虧空,早就想銀子都想瘋了。他看見二房一下子抄撿出那麼些銀子,當時就眼紅了。
於是二話不說,當下就叫了兒子賈璉也帶著人,把大房這邊的大小管事們也全都抄撿了一遍。
可能因為當初兩房分產的時候,來賈赦這邊的管事並不多。所以他的收獲,沒有二房那麼豐厚,不過也發了十幾萬銀子的橫財。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說,隻說王夫人這邊。
她雖然高興白得了這幾十萬的銀子,但是對於下人們的貪得無厭,心裏還是憤怒至極。
更何況這府裏邊兒最大的蛀蟲還沒人動呢,於是賴家人就叫王夫人給惦記上了。
其實不光王夫人心裏惦記著賴家,就連賈赦也同樣惦記了他們一下。
不過他心裏明白,自從兩房分了產以後,賴家將來肯定就跟老太太的私房一樣,十有要留給二房了。
心裏也就稍稍遺憾了那麼一下下,便把這茬給放下了。賈赦又開始自己盤算著,今年這虧空該怎麼還。這忽然發了比橫財,是不是得多還點兒。
而被二太太虎視眈眈的賴家人,自然也能明白自家的處境。
他們一家子隻有賴尚榮一個孫輩的自生出來,就被老太太開恩放了奴籍成了良民。剩下一家人的賣身契,可都還在老太太手裏攥著呢。
因此賴家人就商量著,要麼就把老太太哄好了,看能不能在老太太過世前把一家人奴籍都給除了去,免得將來再被這些主子們找後賬。
隻是不管是王夫人想辦了賴家,還是賴家想逃出生天,但是不管誰想怎麼著都躲不開賈母的首肯。
但是對一切心知肚明的賈母,便隻裝作一副萬事不知的樣子。
這叫梁鵬、許麗兩口子都不由得佩服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她這樣可不就是叫所有的人都捧著她。”
看自己現在不能對賴家動手,王夫人隻能把心裏的火氣撒在別的地方。例如那些被查抄的管事,還有冷子興的那個古董鋪子。
那些管事們,不管是誰一律全家發賣。
還有冷子興,也因為又從他的鋪子裏查出了幾件有賈家暗記的東西。弄得王夫人一氣之下,給他扣了個窩藏賊贓的帽子,不但查封了鋪子還給他判了個遞解回鄉。
尤其叫王夫人最氣憤的周瑞一家,一家子沾親帶故的都賣到了不同的地方。叫他們天南海北的,這輩子都別想再見麵。
心裏那口氣總算稍微出了一些,王夫人這裏事情也終於過去了。
隻是賈璉還是每天不停的夢見銀子,而且每回都還是那一堆的銀子。不曾增加,也不增減少。
這叫鬧不清怎麼回事的賈璉,每天都在那裏抓心撓肝的。於是幹脆沒事就在夢裏數銀子,一堆一堆的跟那裏數。
有趣的是,他一天數不完然後到了第二天,他還能繼續做夢接著數。因為那些銀子居然按照他前晚分的堆,繼續在那裏堆著。
也不知道到底做了多少天夢,等他終於全部數完,才發現這一堆人銀子總共有四十萬兩。
然後清醒過來的賈璉就開始來回琢磨,他怎麼就覺得這個數目怎麼那麼熟悉呢?
滿肚子疑惑的賈璉又連續夢見這四十萬銀子好幾天,弄得他白天沒事就坐在那裏自己嘀咕,“四十萬兩白銀、四十萬兩白銀,到底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