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相遇是在下雨天(1 / 3)

我和中原中也到達一樓中庭時,亂步還在海盜主題餐廳裏蹦噠。

他基本沒有體術,異能力也和戰鬥毫無關係,想要瞬間到達樓底是不可能的,隻能坐電梯或者爬樓梯。

中庭聚集了比以往這個時間點更多的人,中心的地上躺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頸動脈被割開了,地上糊出大麵積的鮮血,人已經不動了。

在他的旁邊,站著一個紅頭發的青年,青年的表情猙獰可怖,手裏握著匕首,刀尖死死抵在身前女孩的頸部。

女孩大概七八歲的年紀,受了驚嚇,正在哇哇大哭,手裏的彩虹糖也灑了一地。

周圍暫時沒有英雄和警察出現,隻有幾個安保人員正在竭力維持著秩序,不讓人靠近紅發青年和女孩。

我掃了一眼全場,有些人是真為女孩的安全擔憂,也有些人隻是覺得遇上這種事很新奇,拿出手機在拍照和錄視頻,搶一手新聞。

“再過來我就殺了她!”青年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我要毀滅這個錯誤的世界!”

……毀滅這個錯誤的世界?

我低頭沉思,這種乍一聽中二到極點,但付諸行動之後就是極端分子的話,我聽過。

而且不止一次。

我那遠在西伯利亞療傷的前任老板陀思妥耶夫斯基,他也對這個世界憂心忡忡。

我曾在黃昏時分聽他說想要建立一個新世界,我覺得他的理想崇高而偉大。

但我沒想到那會是建立在破壞城市、毀滅世界的基礎之上。

陀思耐心地跟我解釋,要建立新的國度,本來就要先清除業障。

如同要蓋新的高樓,就必須敲碎原來的舊樓,在廢墟中堆出華美無上的建築。

他說的或許有道理。

但我不認同。

誰能保證重建後的世界就是極樂淨土呢?

“你又是哪裏來的雜魚?”

中原中也雖然是一名黑手黨成員,但這裏是橫濱,也是他們港口黑手黨的勢力範圍,還是他用餐的商場,他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紅發青年在看到他的時候,嘴角扯出一抹猖狂的冷笑。

“小矮子,你也想逞英雄麼?”

語氣極其不屑。

已經過去一分鍾了,我抬頭看了看電梯,亂步還沒有下來。

可能是來看熱鬧的人太多,連電梯都堵住了。

“哐當——”

中原中也一個漂亮的踢擊,直接踢中了青年的下巴,連帶著擊落了他手中的匕首,動作流利的一塌糊塗。

“你沒事吧?”

哭泣的小女孩沒看他,卻跑向了我,然後拽住了我的袖口。

“你……”

“清溪——”

我抬頭,終於看到了氣喘籲籲的亂步。他是從逃生電梯口出來的,沒有坐電梯,大概是因為擠不上。

我意識到有什麼東西黏在手上時,已經遲了。

女孩的表情茫然,眼神空洞。

“我想要……幫……他的忙……”她說。

她的手牢牢地黏在了我的一隻手臂上。

應該是粘性的異能力,或許更糟糕地還有某種製約。

我還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一根線,我抬起另一隻手,扯下了她的外套。

外套裏麵,全部都是糾結纏繞的炸彈。

炸彈上的形狀詭異的死屋老鼠標誌,我再清楚不過了。

利用小孩的性命來達到他的犯罪目的,我知道除了陀思不會有別人。

被他騙過那麼多次,我依然躲不過上當受騙的命運。

炸彈上的倒計時隻剩下了五秒鍾。

五——

“讓開——”

中原中也想把我和小女孩分開,但是壓根就扯不開,除非他扯斷小女孩的胳膊。

但他並不是那樣慘無人道的黑手黨。

陀思做的事,總會有周密的考量,他將我和小女孩在一定條件下變成一個整體。

要麼犧牲小女孩,要麼我可能和小女孩一起死亡……

“可惡!”他罵道。

我不想死。

我肯定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