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結伴
三人剛走進草堂,就看到躺在竹席上的小庚在做噩夢:“不要殺我娘,不要……”
啞仆在旁急得滿頭大汗,看著愕然的冷然,商隱子黯然道:“他是求安村唯一的生還者。”說罷,解開了小庚的睡穴,小庚睜開眼,看清麵前的是商隱子,頓時哭出身來:“先生,先生,我娘還活著嗎?”
商隱子撇開臉去,實在不忍麵對小庚。冷然見小庚哭得兩眼紅腫,遂走過去:“小庚,你娘已經不在了。她被惡人殺害了,你要堅強,將來為娘報仇。”冷然柔聲細語,小庚如見了親人般溫順地點點頭止住了哭聲:“哥哥,我要為我娘報仇!”
說罷,小庚從涼榻上站起一下跪到商隱子麵前:“先生,求你收我為徒,教我武功。我要為我娘報仇。”商隱子阻止道:“小庚,先生隻是一介莾夫,怎能收你為徒?”
小庚淚如雨下:“不是的,那幫殺死我娘的惡人說,商隱子武功奇高,隻要我們說出你的住所,就放過我們。可她們都沒說……”小庚一句話說得商隱子心隱隱作痛,“小庚,你說你見到那幫惡人?他們在找我?”
小庚點點頭:“是的,我當時躲在草叢中,那個帶頭的女人,是她命令手下殺我娘的。她穿著黃色的紗裙,頭上別了一朵四個花瓣的金迎春花。”
商隱子突然麵如死灰,他一把拎緊小庚:“你說什麼?四個花瓣的金迎春花?金迎春,她沒死?不可能……我明明看到她墜下埋仙崖的。”
看到商隱子表情變化,冷然不禁問道:“商先生,你沒事吧?四個花瓣的金迎春花?就是這樣子的嗎?”冷然從懷裏摸出一朵打造精美的金迎春花。
商隱子一把接過冷然遞過的金迎春花,問道:“冷公子從何處得到的?”
“我在村民屍體旁拾到的,我見這不是一般村民能用得起的。覺得它會對我們查獲真凶有所幫助,所以就把它留下了。”冷然解釋道。
“對不起,我失陪一下。”商隱子一轉身往後堂走去,留下冷然和紅伯麵麵相覷。
商隱子將金迎春花放在衣冠塚前,朗聲道:“春兒,難道你還活著?”
許久,一陣悠揚的笛聲將商隱子從沉思中驚醒,他似乎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緩步走到前堂,啞仆已經準備了一桌酒菜。
而冷然正在前堂凝神地吹著長笛,笛音高亢悠揚,其中仿有著不為人知的苦楚和落寞,商隱子聽得興起,遂拿起胸前的玉蕭,蕭聲追著笛聲,纏繞而上,聽得眾人如癡如醉。笛聲先停,餘音久久,蕭聲方停。
冷然擊掌喝彩道:“商先生武功術學天下第一,想不到音律方麵造詣也是如此之深。”看著冷然麵帶紅暈的麵龐:“冷公子年紀輕輕,有如此深厚內力,揉藏在笛音之中,也可謂是後生可畏啊!”說罷,兩人相視而笑。
商隱子舉起酒杯:“今日得見冷公子,可謂得見知音。薄酒一杯,感謝冷公子和紅伯光臨寒舍,不成敬意。”冷然和紅伯相視而笑,一飲而盡。
紅伯笑道:“你二人倒是一見如故,還公子先生……我看不如兄弟相稱更為親近。”
冷然笑阻道:“紅伯說笑了,我輩無名,而商先生是成名久已的武林前輩,我豈能如此不分尊卑?”
商隱子放下酒杯:“我本以為冷兄弟是不拘小節的雅士,想來是嫌我老了?”
冷然忙抱拳道:“商兄,說笑了。這杯酒,小弟敬你!”
夜深了,月色皎潔,啞仆、紅伯、小庚都已經歇息,唯有冷然和商隱子在草堂前舉杯賦詩,擊琴舞劍。
“聽琴音,商兄似乎有心事?”冷然停住了手中之劍。
“冷兄弟果然是知音人。想求安村村民們是因我而死,我卻連凶手是誰都不知道,怎對得起這枉死的200多亡靈?”商隱子十指一揮,激憤的琴音從指縫間溜出。
“可商兄似乎已經有決定了?”冷然不以為然地端起酒杯。
“我發誓不再過問江湖之事,卻不想江湖不肯放過我。最近發生的事情都與我最親密的人有關,看來我必須往少林寺走一趟了。”商隱子站起身,在夜風中身材更顯挺拔。
冷然放下酒杯:“反正我與紅伯閑來無事,可陪商兄一同上路,也算長長見識了。”商隱子掩飾不住喜悅之情:“求之不得。”
臨走前,他來到衣冠塚前,久久站立:“春兒,等我去把這一切弄清楚再回來問鼎峰陪你。”
次日,商隱子將小庚托付給啞仆,自己則和冷然、紅伯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