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休!”輕喚聲傳來,他眼前仿佛閃過一抹紅色的影子,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看到的一個人影在麵前忙碌,唇瓣動了動,擠出的竟是“楠楠”二字。
身影僵了一下,很快旋身走到他的麵前,低頭看他道,“你醒了?”
他定了下神,才看清她的麵龐,眼神中毫不掩飾閃過的一抹失望,半撐起身體道,“紅綃,你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她點了點頭,“很失望?”
他緩緩搖頭,接過她手中的帕子抹了把臉,“這些日子過得可好?”
“難為你還能這樣問上一句。”她苦笑,“我聽說了,那丫頭去了魔域?”
他沒有說話,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嗬嗬,曆史終究會在重演的!”紅綃笑了起來,從他手裏拿過帕子,轉身搭在了手架上,“我在這裏等你兩日了,你去了哪,居然會病著回來?如果我沒記錯,你已經數百年沒有病過了?”
“我去了魔域!”他回答道,坐起下床。
“去找她?”紅綃揚眉反問,“離休,你真的愛上她了?還是說,你可以對一個盡歡的替身做到這樣的地步?你是傻子麼,去魔域?你就這麼不珍惜你自己的命麼?”
閻王似乎並不想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他看向紅綃,“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裏,妖族和仙界都沒有你的下落,你總不會去滋擾陽間了吧?”
“滋擾?你認為我會去滋擾誰?”她唇角輕啟,有一絲譏諷的弧度,“離休,在你眼裏,我連那個闖禍的丫頭都不如,是麼?”
“我隻是不想你出事!”他歎了口氣,“畢竟,你是盡歡唯一的妹妹!”
“是啊,如果我不是她的妹妹,我的死活,你也不會過問了,是吧?”
轉過身,她看著他,倔強的下巴抬了起來,“我也去了魔域!”
閻王很是驚訝,瞪著她,“你也去了魔域?什麼時候?去做什麼?”
“怎麼,緊張了?”她笑了起來,似乎很是得意,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我去魔域,跟你有什麼關係,還是說,你怕我會傷害你嗎?”
她緩步朝他走了過來,仰起頭看著他的臉道,“離休,我不會傷害你,這世上,我唯一不會傷害的就是你,我跟盡歡一樣,都願為你做任何的事!”
“你到底做了什麼?”他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一把拉住紅綃的手,“你不會……跟魔尊做了什麼交易吧?他是魔,你瘋了紅綃!”
“哈哈,我是瘋了,從我和盡歡同樣愛上你的那天開始,我就瘋了!”她笑得很是得意,“離休,你以為我會做什麼,我能做什麼?”
“紅綃,你究竟去魔域做什麼?”抓住她的手腕縮緊,他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你……”
她緩緩撥開他的手,聲音變得格外輕柔,“別緊張,你以為,以魔尊的個性,會跟我做什麼交易嗎?我又有什麼,值得他跟我做交易的?離休,不過小小的試探,你緊張成這個樣子做什麼?你究竟是怕我對你不利,還是怕我對那個女人不利?”
閻王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想想她說的話也有道理,鬆開握住她的手,很是懷疑的審視著她,突然不知道她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閻王那日私闖魔域以後,總算又太平了兩日,隻不過,現在越是這樣的平靜,她反而越不安,總覺得醞釀了些什麼。
好在臉上的傷,終歸是慢慢的複原了,她不知道魔尊還會怎麼做,隻不過,他肯定不會放棄讓她做載體的想法就是了。
一想到讓那團火焰般的東西孕育在自己的身體裏,就全身一陣雞皮疙瘩,真不知當年的盡歡,是如何能夠接受並且做到的。
門,突然被打開了,有人走了進來,冷冷的看著她。
感覺到不友善的目光,她猛然抬頭,見是紅綃,驚了一下,事實上,她以為經過上次,她已經離開了魔域,沒想到,她居然還在。
“你又來做什麼?”總之,來者不善是肯定的,她跟紅綃之間從一開始就是八字不合,不管在地府還是魔域,永遠都是敵對的一麵。
“看來,你在魔域過得還挺習慣?”紅綃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冷笑一聲,“真不知該說你是適應能力強好,還是說你水性楊花的好!”
“那就不必說了,事實上,我覺得你我之間,也沒什麼好說的!”她很明白的下了逐客令,“該說的,早就說完了,你聽不進去是你的事,但是我不想再看到你。”
“嗬嗬,好大的口氣,你真當自己是這裏的主人了?還是說,你以為魔尊把你當成寶麼?”紅綃緩步走向她,不但沒有退出去,反而步步逼近。
感覺到她的氣勢,司盛楠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一臉警惕的看著她,“你要做什麼?就算你現在可以殺了我,但是如果讓魔尊知道了,你以為你的下場,會比我好上多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