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籬就著昏暗的燈光,細細地看著屋內的一切。陳舊的家具上沾滿了灰塵,這屋子像是許久都無人居住的樣子,細聞之下,一股發黴的味道衝鼻而來。
屋內陳設簡單,一床一桌還有一個櫃子,靠牆角的黃梨木梳妝台上,銅鏡已長滿黴斑,胭脂和首飾亂做一團,像是主人還未來得及整理,便再也不曾回來。
江籬走到櫃子前,拉開一看,裏麵的衣物疊放整齊,滿滿當當放了一整個櫃子。細看之下,都是一些女人衣衫,江籬伸手一摸,驚覺那料子極為上乘,決不像是普通人能穿之物。
這屋內究竟住的是何人,會讓丁莫言為之置辦如此貴重的衣物。可是與之相反的是,屋子內的其他擺設卻很樸素,雖然材質皆不差,卻也不是上品之物。
“吱嘎”一聲,門被推了開來,江籬像是做賊被抓一般,“啪”地一下重重地關上櫃門,瞬間便將手收了回來。
她本以為進來的是丁莫言,卻不料竟是顏碧槐,看他那樣子,便知受了傷,江籬卻懶得開口問他,這個人,在她的心中,一下子便完全沒了地位。而她竟還為這樣的小人,活活賣命十年之久。
顏碧槐走上前來,拉開那櫃子,對江籬道:“挑一件穿上,隨我出來吧。”
江籬隻覺這情景有些眼熟,當日她被困青元幫,雲庭派來的丫頭也讓她換上女裝出去見人。莫非這世上的男人都是如此,便見不得女人做男子打扮?
“我不穿。”江籬一口回絕。
“你若想活命,最好還是穿上女裝的好。”顏碧槐聲音發冷,目光卻有些閃爍,江籬隱隱覺得,他不敢看自己。
“若是我根本不想活命呢?”
“那便隨你。”顏碧槐動了怒,瞪江籬一眼,道,“跟我出來,你若真的不想活,這天下自有人會要你的命。”
江籬隨他出了門,她道是想看看,這個丁莫言,究竟在打著什麼主意。
從房間走至大廳,沿途宅院雖多,卻多是破敗不堪,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看來不止那個房間,便連這整個莊子,都已是無人居住多時。
廳堂內,丁莫言坐在上首的雕花椅內,一見江籬依舊一身黑衣打扮,嘴角抽動一下,人影如光般射來,落在顏碧槐身邊,抬手便是一巴掌。這一掌,雖無夾雜內力,卻也力道不小,顏碧槐心中早做準備,暗自運勁,這才抵過那陣力道,隻是微微流出些血來。
江籬未曾料到,顏碧槐竟會莫名挨打,再看他那模樣,似乎對此極為平常,並不放在心下,當下對這兩人的關係更是好奇。
丁莫言打完那一巴掌,又坐回椅子中,罵道:“讓個女人換個衣衫,這樣的事情,你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