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賢聽出這話罵的便是自己,當下便朝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再抬起頭來時,已是滿額的鮮血,滿臉的淚痕。
“父皇,孩兒知道,這次孩兒真是罪該萬死,請父皇將孩兒貶為庶人,趕出皇宮吧。”楚賢聲淚俱下,泣不成聲道。他甫一回宮,便知會有一場責罰在等著自己,那日初見父皇,他竟是隻是不閑不淡說了幾句,楚賢心中便知,此事必定不會如此輕易解決。故今日他索性便將事情鬧大,置之死地而後生。
順德帝看著滿臉血淚的太子,心頭的火氣卡在胸口不上不下,終於還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罵道:“你既想當庶人,那出了宮便不用再回來,讓朕為你寫一道旨,便說太子突染頑疾,一命歸天,豈不更好?”
“孩兒知道,這次私自出宮,真是罪該萬死。隻是父皇,孩兒這麼做,無非也是為了救我大梁的江山。不管是雲庭刀也好,江籬也罷,這一人一物,或許真能將那兵書從三生殿中取出,如若我大梁能擊退玄國,一統山河,孩兒便算受淩遲之死,也心甘情願。”楚賢說的字字句句,都好似帶血帶淚一般,聽得順德帝也是感同深受,心也不禁軟了下來。
他整個人,便像是被抽空了一樣,突然軟了下來,躺在那軟榻上,擺擺手,有氣無力道:“算了,此事再說也無益。如今你既已回了宮,便不得再胡鬧,如若不然,朕要廢你,也隻在片刻而已。”
楚賢一聽這話,如聞大赦,重又重重磕頭道:“謝父皇龍恩。”
順德帝見狀,示意他起身,又讓福雙拿來幹淨的帕子,替他將頭上的血汙擦去。太子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子,看著他從小長大,順德帝也心知他的為人,並非大奸大惡之人。隻是這一次,他竟不告而別,私自出宮,實在有違體統。他雖對外謊稱太子被派出宮去地方辦事,自己心中卻一直擔著心。如今天下不太平,戰亂不斷,太子如在外出了什麼事,便會動搖這本就脆弱不堪國這根基,故今日他才會上演這一戲碼,為的便是鎮住太子,以後不再有此大逆不道的心思。
楚賢見順德帝氣已消了大半,總算放下心來,臉上還要裝出幾分後悔之意,痛心疾首道:“孩兒真是不孝,讓父皇如此費心。幸而這次帶回了江姑娘,必能一舉將那玄國拿下。”
順德帝聽他提起江籬,臉上又有幾分不悅之色,嚴肅道:“朕早就說過,那兵書不管在何處,都不須你操心,你卻充耳不聞,還去找來這麼一個女子,究竟有沒有將朕說的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