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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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羅蘭的月光是血色的,那嫣紅如最妖豔的曼陀羅花,慘淡中帶著一抹鉛華。

暮色森林是血色的,這裏生長著大量食人血肉、攝人生靈的血魔杉,這些不會移動卻有著強力枝椏,可以在頃刻間分泌出致命毒氣的食人樹,即便是身手矯捷行動靈敏異常的暗黑狼人在這裏也得分外小心。

暮色森林相連紫羅蘭峽穀,一條蜿蜒曲折的山道架通了兩者之間的橋梁,也將死亡之門徹底開啟。

危險伴隨著機遇,血魔杉會分泌出一種極為珍貴的香料,而它的樹心,更是製作暗靈法杖的絕佳材料。曆來隻有那些要錢不要命的冒險者會穿過紫羅蘭峽穀,試圖去采集一些這樣致命的材料。血魔杉三七月沉眠,夏冬季節活動異常,即便是那些沒有多少肉食的蛇蟲鼠蟻也不放過。

時值隆冬季節,大地一片死寂,暮色森林臨近紫羅蘭峽穀,暖氣湧入,雖然萬物凋零但卻並未大雪紛飛。

凜冽寒風,慘淡月光,一個蹣跚的身影緩緩地步入了這片死亡之地。

肖行風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檀香木,泛白的手指因為寒冷和失血漸漸變得僵硬。他佝僂著身子,艱難的向前挪動著腳步,每一次移動,每一次呼吸,滲入骨髓的疼痛便傳入他的心中。

他快要死了。

他知道。

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傷口遍布他的全身,這些看似可怕的傷口並不足以殺死這個略顯消瘦卻有著巨龍般強大生命力的男人。

一把細小的袖箭穿透了他的肺葉,暗紫色腥臭的血液順著箭柄一滴滴滑落,毒氣早已經攻入了心髒,又在他一路的逃亡中遍布全身。

雖然疼痛難耐,但他卻不能將它拔下,肖行風很明白,一旦將它拔下,自己的生命便會隨著鮮血而流逝。

他快要死了。

但是,他現在還不能死!

他還沒有看到自己的仇人死在這些血魔杉下,那是天底下最殘忍最血腥的刑法。

林外響起了細密的腳步聲,腳步聲略顯淩亂,隱隱傳來爭論聲。

肖行風迫切的希望那些殺手會衝進來取下自己頭顱,但是他失望了,腳步聲漸漸遠去。

手中的檀香木在進入暮色森林時,便開始飛快的消耗著,等到最後一截檀香木消散,那些饑餓無比的血魔杉便會揮舞著枝椏,享受著眼前的“美食”。那將是人間最殘忍的酷刑。

“不過,那也無所謂了。”

“那個時候,我已經毒氣攻心,死了吧。”肖行風躺在地上,望著慘淡的月亮,如是告訴自己。

四肢的疼痛,已經漸漸消去。

看來毒氣已經攻入了大腦,麻痹了體內的神經。

莫名的,肖行風感覺到一股亢奮。他感覺自己能夠坐起來,甚至走兩步。

但是,他沒有這麼做。

他知道,回光返照的能量並不足以讓他這麼做。

他的神智漸漸迷茫,瞳孔也渙散開來,他靜靜地躺著,想著生前的一切。

靜靜地,等待死亡……

唯一可惜的是,那群殺手居然退縮了。看樣子,拉兩個墊背的,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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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行風不屬於這裏,他來自東方,遙遠而神秘的東方。

那裏,才是他的故鄉……

時逢天下大亂,肖行風的祖先率子孫奴仆漂洋過海,遠渡西洋,以求尋得一僻靜之所,修身養息,壯大族群。卻不想在一場風暴之中,幾乎滅族。

直係肖氏全部遇難,幸存下來的旁支後裔卻被西歐土著救起,漸漸融入了西歐大陸之中。

肖行風便是肖氏最後一滴血脈,不過他的身份,卻是一個奴隸!

肖氏融入西歐大陸之後,一直便是經商。族群林立,作為一個外來戶,肖氏雖然精通東方術法,卻也無法獲得一官半職,反而由於膚色眼眸,備受西歐土著欺淩。

肖行風有著四分之一的西歐血統,可是他的身上卻絲毫沒有任何西歐人該有的特點。

父母早亡,人丁凋零的肖氏更是被幾個帝國貴族陷害,謀去了財產,發配去了邊陲,對抗偏居一偶的半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