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同,是他和姐姐,還有蕭然過的第一個年,三個人一起過應該會很不一樣。他癡想著,聽見轟轟的敲門聲,他挺不滿意的回神,直嚷道“來了,來了,搶劫啊,敲的這麼大聲。”
他抱怨著走過去剛打開門,孫雨亭和王峰就跳了進來,沈默“哎”的一聲歎氣,顯得很失望,還以為是誰呢?誰想到是他們兩個人。兩個人直奔廚房,拉著蕭然出來,蕭然倒挺麻利,反手拉著他們兩個就走到一邊,細聲細語的在商量著什麼,三個人交頭接耳的密談,像在醞釀什麼大事。最後聽見孫雨亭拍著胸口大聲說:“沒事,都搞定,就等著下午忙活一會就好。”他說的擲地有聲,王峰也是接著說道“我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了。”蕭然似乎很滿意,點點頭,讓散了。兩個人擦著沈默過去,就像沒看見他一樣,蕭然也是自顧的進了廚房。他疑惑的看看他覺得不可思議,這是怎麼回事,他們連個招呼都不打,看三個人談的那樣的,不知道搞什麼名堂,最重要的竟然把他當空氣一樣,像沒看到他一樣。這‘死大頭’,‘蜂子’,是不是又幾天沒打,上房揭瓦,竟然不睬我,明天就去找兩個人算賬。
他覺得有些累了,就躺在椅子上休息。廚房裏,切菜聲,油炸聲,不絕於耳。 他隻想蒙一會,卻越睡越熟了。這一睡就睡了幾個小時,還是被蕭然給叫醒的,蕭然慢聲說道:“你夠得啊,我和你姐那麼忙,你卻在這裏睡覺啊。”他也不知道,隻說自己想蒙會,誰知道就睡著了。他眨眨眼,問著幾點了?
蕭然指指鍾,他細看,才知道下午四點多了。他像是不相信似的,趕緊掃眼窗外,卻隻見是越來越暗了,恐怕一會就得天黑。他柔聲說:“我姐呢?”蕭然道:“哦,出去買醋了忙說回來就開飯。”他答應一聲起來想去去衝個臉。
他滿布走進衛生間,洗臉台像是剛用過,有水珠在玻璃鏡子上,哭的滿臉的淚痕。他剛伸手想擦掉水珠,卻察覺到嘴裏有冰涼,腥鹹的液體流了進來,那股冰涼貼著他的皮膚,冷冷的。他手一抹,才發現是好多的血,他細看才發現大攤血染得他半隻手都猩紅可怖。他不敢相信,抬眼看著玻璃鏡子,那鏡子雖有水珠,但卻依舊清晰的很,兩個鼻孔正往外滔滔的流血。他驚得難以站穩,一個踉蹌差些摔倒。穩妥以後,他就打開水龍頭瘋狂的衝洗,嘩嘩的水聲被染得暗紅,他費了好多水才衝幹淨,卻仍然有細細血珠子往外冒,他扯過台子上的麵紙,一張又一張的擦著,堵著。動作慌亂又震驚。他盯著鏡子良久,一直不敢相信,水龍頭嘩嘩的依舊在流水,聲音一節一節的撞著他的心房,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可能的,怎麼會好好的流鼻血呢?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見蕭然開門的聲音,還有姐姐的聲音,清楚而有力。他來不及想,用用水衝了遍池子,擦好鼻子,確認不再流血才安心。他衝掉了那些猩紅的麵紙張,隆隆的抽水馬桶,讓他稍稍恢複了些平靜。他深吸口氣,即使在慌亂也不能讓姐姐知道,要不然她不知道會擔心成什麼樣子的。他笑著走了出去,沈瑤正忙著端菜出來,她看一眼沈默,眼睛盯著看的不眨眼,沈瑤笑著說:“幹嘛,睡得現在還沒清醒,還不來準備吃年夜飯。 ”沈默輕快的說:“剛起來頭還有些小暈,坐一會就好。”他真的就依言坐了下來。蕭然說:“沒事,你在休息會,我把飯盛好就好。”窗外接二連三的想起鞭炮聲,隆隆直響,一家剛完另一家趕著就接上來了,鞭炮震得窗玻璃都嗡嗡的像是要散架似的。他耳朵也有些回音,他的眼前依舊是剛剛猩紅的畫麵,他還緊張不過隨時都摸摸鼻子,看看有沒有在流血。
一會飯菜擺的差不多,蕭然揚揚手,出去放炮仗,沈瑤答應著,拿飲料杯子安靜的擺好。蕭然笑的滿滿的,拿著鞭炮就出去了,沈瑤想起忙奔向玄關,拿今天買的飲料。她倒好,滿滿的三大杯,一切準備的都好,等蕭然回來就能吃了。她也安靜的挨著沈默坐了下來,幸好今天有蕭然幫她,要不然這麼大桌子的菜她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她暗暗的笑笑,才覺察到沈默一直安靜的不說話,她推一下他的頭,問道:“,怎麼了啊,不說話,今天過年這麼沉悶幹嘛。”沈默笑笑,“沒事,剛好一點被你推一下又頭昏了。”他佯裝著要倒的樣子,沈瑤啐他一口:“得了,趕緊好啊,今年可是我們三個人過年。要好好的過,這一桌子菜都要吃完。”
沈默才回眼看下,不禁也“哇”的一聲,這次做的菜真的夠多,滿滿的一桌都擺不上空隙,不禁驚道:“這麼多,隻有豬八戒才能吃得完吧。”沈瑤撲呲一聲被逗笑了,“有你這麼說話的嘛,趕著我們幾個是豬八戒。”